第六章 奇怪的魔法师
罗瑞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刚想埋怨瑟提怎么不提醒自己，别已经错过了艾瑞莉娅的祈福时间了，可他一转头就愣住了，他还是躺在族徽顶部，只不过本应该在身旁的瑟提不见了，换成了一个穿着宽大魔法长袍的身影。
那人身材高大，恐怕必瑟提还要强壮，戴着硕大的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见长长的胡须直至胸口。奇怪的是，他虽然站在那里但是罗瑞却丝毫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好似空气一般。
罗瑞在瓦里安的训练下，即使是睡梦中有人接近也能感知到一些，但是这个人悄无声息的把瑟提换走还在他身边站了不知道多久，他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就站在自己面前的话，罗瑞都不会觉得身边有个人在。
一瞬间罗瑞的冷汗就下来了——他不可能是这人的对手，而他还不知道会把自己怎么样。
虽然很紧张，但是他头脑转的飞快：这里是赞家的庄园，这个怪老头一看就是个大魔法师，赞家这么有底蕴，肯定不会一个强者随便出入，这个人多半是赞家的长老客卿之类的。如果他想对我不利的话自己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都，所以他应该对自己没有恶意。
赞家是个很平和的家族，在普雷希典备受好评，不会欺压平民，反而经常救济穷苦的人。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对擅闯庄园的平民如何严惩，最多是训诫一顿然后赶出去，甚至有苦衷的还能得到帮助。
想到这里他松了一口气，心中酝酿好措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惶恐谦卑地说：“这位魔法师老爷，我叫罗瑞，是个街头流浪小子。我和我的朋友只是想见识一下赞家的盛典，但是下面人太多了，我们身体瘦弱挤不过，也自知自己没有荣幸入选，所以只好偷偷溜到这里，想看看美丽善良的赞家小公主的模样。”
老魔法师轻笑一声，他声音嘶哑而苍老：“有趣的小子，这种时候还能冷静下来说些半真半假的话，我看你和那半个瓦斯塔亚人爬到这里，怕是为了满足一下自己的恶趣味，体验一下艾瑞莉娅给你们行大礼的感觉吧。”
被道破心中想法的罗瑞反而更放心了，老头能这么和自己说话，显然他和瑟提并不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
他坦然道：“让魔法师老爷见笑了，我们只是两个没见识街头小子，如果有什么做错了的地方，我们愿意接受赞家的惩处，只是求老爷看在我们年纪还小，从轻发落，在普雷希典街头像我们这种小子要是没有好手好脚恐怕就活不下去了。”
他已经做好了被赞家处罚的准备了，在酒馆里可没少听那些佣兵们说给贵族老爷们接了些啥残忍的委托，他只希望赞家和传闻里一样平和，对他和瑟提大发慈悲，不要断手断脚的扔出去。
“好了，你不用担心，我不是赞家的人，并不会把你们怎么样，你那个朋友也没有任何事，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什么？不是赞家的人，难道这个老头也和自己一样的恶趣味上来玩玩的？如果不是的话那他在今天过来是他对赞家有些什么企图？要是他真想做些什么，自己和瑟提发现了他，还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短短一会儿，罗瑞已经猜测了数种可能并开始思考应对之法。
“小子，收起你那些荒唐的猜测，我忙得很，没有你们那么无聊。今天过来也是恰好路过受到赞家人的邀请来帮忙选人而已，只不过在下面发现了你和那个瓦斯塔亚人觉得的好玩上来看看而已。毕竟我漫长的路途中也需要一些调味剂的。”
老魔法师缓缓说道，他的目光好似穿过了斗篷直视罗瑞的内心。
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这老头难道能看透我内心的想法？
“没错，读心术这种粗浅的魔法，对你这种小屁孩施展起来不费丝毫力气。”
罗瑞彻底惊讶到了，他抬起头想从斗篷低下看到魔法师的面孔，但是看过去却好像有一层雾一样怎么也看不清，他内心突然又有了一个想法，然后试探性地盯着老魔法师。
“呸！臭小子，你居然骂我是爱偷窥的老变态！”
老魔法师突然生气了，他掀开斗篷，长长的胡须根根直立起来，好像一头发怒的老狮子。与此同时罗瑞感觉身边突然压力骤增，居然有一种忍不住跪下的冲动。
他赶紧低下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老爷见谅，我只是试试看您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本领，并不是真的这样认为的。您别生气！”
“哼，算了，和你一般见识干什么，众多无知的人的一员而已。”老魔法师冷哼好像一声消了怒气。
罗瑞这才敢抬起头，当他看到老魔法师的模样后又惊呆了。这个老魔法师，顶着一个大光头，脸上布满了好似疤痕一样的奇怪纹身，最最离奇的是，他的皮肤，是紫色的！
老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重新戴好斗篷。
“小子，你不用奇怪也不用瞎想，这个世界上的魔法师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奇怪的。你和你朋友不会有事，等下你睡醒以后带着他偷偷离开就好了，赞家的人虽然平和，但是你们这算侮辱他们的族徽，也会吃一些皮肉之苦，你们小心些应该没事的。”
罗瑞惊讶道：“什么？睡醒？难道这是在梦里？那瑟提呢？他在哪儿？”
“他自然还是趴在你旁边等着典礼开始了叫醒你了...”
老魔法师突然皱了皱眉，话锋一转：“瓦斯塔亚人果然对魔法很敏感，即使是个混血儿这么一会儿也感觉到了我的魔法波动，有趣......”
“好了，我得离开了，记住我的话就行了，出去以后也不要随便提起我，不然你会有麻烦的。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老魔法师的身影开始如烟雾一般渐渐消散，只留下一脸愕然的罗瑞......
“喂！罗瑞！起来了！典礼就要开始了，那个小妞已经起身对人群发言了，估计等会儿就转过来拜咱俩啦！”
耳边传来瑟提的声音，伴随着他的剧烈摇晃，罗瑞睁开了双眼。
什么？还真的是个梦啊，不过怎么会那么真实。对了，他提到了半个瓦斯塔亚人，是瑟提！
“瑟提，你告诉我在我睡着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过来或者感觉到什么？”
瑟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是睡傻了么？这里会有什么人过来？要真被发现了我早叫醒你跑路了，还看什么小美人儿。”
罗瑞想起那个离奇的魔法师，心里一直觉得很不舒服，那个梦绝对不简单！他很严肃地看着瑟提：“不对，你回想一下，在你叫醒我之前，除了为了看典礼，是不是有些什么其他原因让你突然想叫醒我。”
瑟提看他如此认真，蹙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回想一下要说起来还真有点奇怪的感觉，嗯...怎么说呢，就好像感觉突然有个人进入了你这里。”
他指了指罗瑞的脑袋。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感觉我们俩的身边多了一个人，但是我到处看有没有人影，甚至族徽下面都没人路过，可是我就是感觉有人，所以我就想叫醒你，但是你还没醒那种感觉就突然消失了，我看典礼快开始了就把你摇醒了。”
“罗瑞，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听说赞家的族徽有他们的先灵，别是真的，那些老头们开始出来吓咱俩了吧。”
瑟提回想了奇怪的感觉，居然有点小小的害怕了。
那个梦居然是真的？！这样一来那个老头现在岂不是还在周围？虽然心里惊涛骇浪，但是这个时候下去肯定得被赞家的人抓个现行。
他只得对瑟提安慰道：“哈哈哈哈，我吓唬你呢，谁让你吵醒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睡够就爱整人。”
瑟提给了他一拳，骂他无聊的同时也放下了心。下面的典礼已经开始了，不管心里再怎么惊慌，既然现在没有办法，那还不如贯彻初衷，一睹赞家小公主的芳容，再坦然接受她的大礼，之后不管再发生点什么也算不虚此行了。
罗瑞的街头无赖性子发作，也不管那么许多，把顾虑抛之脑后开始把目光集中在平台上发完言正准备转身的那个身影上。
那个小女孩对着人群发言后款款转身，从小开始学习战舞让她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优雅自然，当她转过身来面对族徽的时候，罗瑞和瑟提终于看见了她的模样，此刻两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也太好看了！
毫不夸张的说，酒馆里的莉莉丝姐姐们算是普雷希典的美人儿了，可是和眼前这个还没有长开的小女孩比起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年仅十二岁的她丝毫没有那些同龄贵族小姐的无知和稚气，皮肤白皙剔透，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纯洁自然的气息，长长的黑发在尾端用一根红绳简单地束了起来，眼神纯净，抿着嘴唇一副出尘的模样却没有给人难以接近的感觉，反而觉得平和温婉。
她身材窈窕，即使穿着华贵的礼服也不难看出玲珑的身段，提起裙摆单膝对着族徽行礼的时候还能看到宛若凝脂的白生生的小腿。
二人眼神极好，此刻仿佛雕塑一般看着那个身影再也挪不开眼了。
罗瑞看呆了，他此刻心中居然有了一个荒唐的想法：这个姑娘，要是能娶回去当老婆就好了！
艾瑞莉娅似乎并没有发现藏在石刃背后的两人，行礼祈福之后便打算回到石椅上继续今天的甄选活动，瑟提还在呆呆地看着，回过神来的罗瑞开始观察她身边的人。
这一看差点把他惊得叫出了声，他捂着嘴，死死地盯着艾瑞莉娅身旁的那个人。
那个喜欢偷窥的光头老变态！强大离奇的老魔法师！他居然就站在艾瑞莉娅身边，只不过比起梦中他背后多了一个巨大的卷轴。
他显然发现了罗瑞的目光，甚至还掀开斗篷对着罗瑞眨了眨眼，在旁人看来老魔法师只是掀起斗篷对着族徽表示了一下尊敬而已，只有罗瑞又看到了他那紫色的光头和怪异的纹身。
他突然觉得，好像自己不能那么轻易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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