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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盏•夜•荷尖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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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的时候,南荫醒了。

南荫睡在了一间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客房里,她赶忙下了床榻,发现红木桌子上,放着一套干净的衣服,桌子上是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这套衣服是为你准备的,穿上去试试看合不合身。我给你烧了热水,洗漱好后就下楼用晚餐吧。吃完晚餐后,就跟我学习泡茶吧。”

南荫洗漱好后,穿上了新衣服和新鞋子,便匆匆下了楼。

老板娘在楼下看书,品茶。而那只白猫却不知上哪里玩了。一片祥和。

南荫用好了晚餐后,蹑手蹑脚的走到老板娘的身旁。老板娘听到了声响,转过头打量了南荫一番,果真不错。她梳洗梳洗,模样倒也俊俏可爱。

老板娘满意的点了点头,南荫好奇的问老板娘说:“老板娘,您姓甚名谁?”

老板娘微微一笑,语气中依然感受不到任何感情:“我的名字就一个字,鬏。”

“哪个jiu?”南荫急急的问。

老板娘轻轻拨开熏炉里的香灰,放上香,不紧不慢的回答:“上端是髟,下端是秋。”

“那我叫你鬏姐姐可好?”南荫觉得直接叫老板娘为“老板娘”比较别扭。既然是鬏花钱把她赎回来,那么应该也算是鬏的半个亲人吧?

“随意。”老板娘淡淡的说,既没有对这个称呼感到厌恶也没有太过于欢喜。

“那只猫的名字是?”南荫又好奇的问,不过她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的话太多了,便刚说了三个字就闭嘴了。

“糯团。”老板娘仿佛能够倾听南荫的心一样,淡淡的说。

正当南荫又要说什么的时候,老板娘用着白昼时清亮亮的音线说:“欢迎来到醉梦楼,我这里有各式各样的茶,你不妨讲一讲你的故事,来换一杯属于你自己的茶。”南荫听后,揉了揉眼睛。

发现面前有一个散着头发,面目极其柔美的红衣女子。红色的衣服上用金丝绣着凤、大朵大朵的牡丹,红色的衣服上隐隐约约有着干涸的血迹。脚下的绣花鞋是白色的,上面绣着朵朵的褐色花纹……不,仔细一看,这哪里是褐色花纹?分明是干涸的血迹。可是一秒之前她还不在这里的啊?而且身上这么多的血迹……不由得让人多想。

“南荫,不可盯着客人看。”老板娘说道。

那个红衣女子开口:“无妨。”

老板娘鬏淡淡的问:“可是有什么怨念或者牵挂?可否说与我听听?”

红衣女子点了点头,然后用着略微幽怨的语气讲起了故事:

“小时候因为家里穷,哥哥病了,家里人就把我卖进了戏班。因为我长得清秀,唱戏唱的也好,于是我就为戏班赚了不少的银子。后来……有一个男子为了见我花大价钱。我们谈天说地,聊的甚欢,后来……他每日都花钱见我。他为我作画,我为他抚琴,他为我作诗,我为他起舞。直到有一天,他跟我说,他要去参加科举。但是,他不放心我,我便安慰他,并且将听客送给自己做小费的钗子还有手镯都送给他,让他也好做盘缠。”

突然,那红衣女子不说话了,只是咬着唇,低着头,攥紧衣袖,过了一段时间后,又讲了起来:

“后来,他成了状元,他把我从戏班赎了出来。只是,他身边多了一个佳人,那佳人是位高官的女儿。他娶了那位佳人,当然,也娶了我,那位佳人是正妻,而我只是一个小妾……道理我都懂,我仅是一个戏子,倘若成了状元郎的正妻,他会被人笑话的。而那位佳人却对我处处刁难,甚至打骂我,我也忍了,后来……有一位高官,看上了我,于是……他就把我送给了那位高官。我不想嫁与那位高官,也不想被他玷污,于是就在嫁与高官的前一天自裁于自己的房中。死前我穿上了这件本来为了离开戏班准备新的开始的嫁衣。这就是我的故事了……我好恨他啊,他为什么要把我赠与他人……”红衣女子声音逐渐变得幽怨以及充满了恨。

“既然前尘已了,那便随遇而安罢。这是根据你的故事煮的‘荷尖露’你也想回到那个纯洁的、还在戏班的你吧?”老板娘鬏淡淡一笑,将刚煮好的茶水倒入茶碗,递给了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将茶水一饮而尽,抬起了头,眼中的眼神变得温暖、纯真,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过去在戏班的时光。

随后,红衣女子满脸感激的对老板娘鬏道了声谢,慢慢消失了,仿佛她不曾存在过一样。

南荫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女子慢慢消失。

“南荫,你该休息了。”鬏淡淡的说。

“哦,好的鬏姐姐。”南荫应了,上了楼,洗漱完毕换好睡衣后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刚才发生的事情。

梦中,她仿佛看到了红衣女子在对她微笑,那女子满脸的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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