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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盏•昼•醉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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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脚步声走进茶楼的,是一个姑娘。

那个姑娘身上穿着粗布的衣服,有几处甚至还破损了,尤其是下裤的膝盖处,破损得更加严重,但是破损的地方却没有补上。破损的地方隐隐能看出皮肉,有一块皮肉上有着严重的淤青。一副凄凄惨惨的模样,灰头土脸的。头发乱蓬蓬的,活生生一副乞丐的模样。虽然不甚干净,但是脸庞若是除去灰尘和汗水,仔细一看,却也长得清秀俊俏,是个美人胚子。

那姑娘怯生生的望了望四周,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随后,又小心翼翼的问老板娘:“我……我可以留在这里打工吗?钱给多少都无所谓的,只要、只要我能留下来,我做什么都行……”

老板娘听到那位姑娘的话后,嘴角微微上扬,一只手撑着头,看着那位姑娘,然后眯了眯眼,轻笑着更加平静的说道:“你有故事吗?有的话,我考虑一下。”

“我……”小姑娘想起了旧事后,眼眶慢慢的红了,说话也变得哽咽:“我叫……南茵……我本来是一家地主家的小姐,但是……有一天,父亲突然病死在了商船上,母亲受不了父亲去世的打击,便在家中自裁,也跟着父亲去了……后来我到了舅舅舅母家,舅舅舅母对我很好,把我视如己出。但是……后来舅舅舅母被人杀死了。家里人都说我是扫把星,后来家族的人商量决定把我卖进青楼,这样他们也会分得一份薄利。我……我就逃出来了……如今我无家可归……留宿街头……求求你让我做店员吧……”南茵的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到了茶楼的木地板上。

老板娘听后,依旧眯了眯眼,黑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随后,老板娘又淡淡一笑,问南茵:“你家里人卖你多少大洋?我帮你赎身。但是你要答应我,就在这里做店员,我不同意你就不可离开茶楼。你可想好了?”

南茵眼中出现了一丝丝欣喜,有些开心的问老板娘说:“老板娘,你可是同意了?家里人卖我……三十块大洋。”

老板娘微微点了点头,随手将一个紫砂壶里的茶水倒入一个茶碗内,将茶碗递给南茵:“喝了它吧。它的名字叫醉青花。”

随后,老板娘又轻声的说:“既然我已经帮你赎身,那么我就顺便帮你把名字改了罢,你的名字从今往后就是‘南荫’了。至此,你便和你的家族也再无瓜葛,可好?”

南茵接过茶碗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感激以及莫名的悲伤,随即将茶碗里的茶一饮而尽。在外奔波已经使南茵身心疲惫,而这醉青花的淡淡苦涩后又在口齿中留下醇香。茶的温暖仿佛将南茵的恐惧吞噬。这难得的平静以及劳累催促着南茵的困意。在隐隐约约中,南茵仿佛看到自己的父亲、母亲以及舅舅和舅母在对她微笑……她仿佛回到了童年时期那么无忧无虑的时候……

随后,老板娘拨弄了鎏金雕花熏炉里的香灰,往炉中放入了安神香。安神香的香烟和它的味道布满了整间茶楼,是那样的安谧。就连那只白猫,也沉沉睡去了。

老板娘看着南茵,老板娘淡淡的笑了,也好多一个人陪自己。以后,世上再也没有那个可怜兮兮的而又怯生生的小女孩南茵,只有留在醉梦楼里的店员南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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