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浴火后的复仇者
比尔吉沃特蟒行群岛中一个处在西部的不知名小岛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小岛的背面停泊了一艘巨大的海盗船，日光下大船的阴影一直笼罩到了海滩上，有几个忙碌的身影正在把一些物资从岛上搬到小船里，再运回那艘巨大的海盗船上。
这条航线少有船来，大多是从小岛前面驶向恕瑞玛大陆，这艘巨舰就像一个调皮的小孩在玩捉迷藏一般，完美的躲在了小岛后面，偶尔有几个发现它的倒霉蛋，也已经成了海滩上生火的原材料。
大船里面一个宽敞的船舱中，顶部镶满了发光的银耀石，把整个屋子照得不见一丝阴影。
屋子中间是一个很大的手术台，上面躺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的身上惨不忍睹，除了许多血肉泛白的伤口，还有遍布了整个身体的鞭痕，那些痕迹好像印在了骨子里一般，看起来极为骇人，很难想象什么样的痛苦才会留下这些痕迹。
穿着白袍的船医走到躺着的男人身边，拿起手术刀小心翼翼的划开了他手臂上缠着的纱布。
仅仅是这个工作就让这位比尔吉沃特最好的外科医生擦了七八次汗水，他用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把纱布从烂掉的皮肉上分离出来。
他看着眼前的景象，手开始忍不住颤抖起来。
纱布下面整只手臂从手肘开始已经没有了手的样子，整个就是血肉和碎骨头混合起来的一团烂泥，这个男人是怎么忍住痛苦把它包扎起来的？
“船长，你的手......我恐怕治不了。”
躺在手术台上那个浑身都是伤痕的男人猛然站了起来，他抬起另一只完好的手，一下子掐住医生的脖子把他举了起来。
“我把你养在船上，不是为了听这种话的。”
尽管这个家伙经历了两次重伤，现在虚弱无比，但是单手举起一个人对他来说还是轻而易举。这个动作让他离开了手术台，那只被炸烂的手臂上还有一些挂不住的血肉因此掉在了地上。
他看了看惨不忍睹的左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像那并不是他的手臂一般。
“嘁，可惜了我的红色大氅炸烂在海里了，不然怎么会让你们看见我流血？”
他松手把医生丢在地上，医生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他吓坏了，刚才那一刻他真的认为这个喜怒无常的船长会杀了自己，虽然此刻他是个虚弱的病人，但是医生丝毫不敢生出反抗的心思。
病人环顾这这个他熟悉的屋子，走到柜子里面开始翻找起来，不一会儿，他递给了医生一把精钢制成的骨锯。
“没用了就把它锯掉，动作快点。”
说罢，他重新躺回了手术台上，医生颤颤巍巍的接过骨锯，用酒精擦拭了一下就准备开始手术。
医生看着那个藕断丝连的手臂，试探着问道：“船长，要不要来点麻醉剂？”
“不需要，你最好快点，我还有活儿要干。”
傍晚的时候，船长披上了一件新的红色大氅，带着他被锯掉一半的左臂和一身鞭痕来到了甲板上，大氅下他赤裸的上身差不多都缠满了纱布，腿上也有不少伤痕，需要扶着栏杆才能站稳。
比起原来他无比威风的样子，现在唯一没有变的可能就是腰间的弯道和火铳了。
他看了看桅杆上悬挂的铁钩和弯刀交错的旗帜，突然冷笑了一声。
“看来老子当初还真选对了，以后左手估计就是挂个钩子了。”
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突然从船舱里抱着一个长条形状的黑盒子冲到了他面前。
“船长！你瞧瞧我在那艘商船上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金属制成的手臂，做工极为精致，每个关节上都能看到润滑油的痕迹，甚至手指上还有些用于防滑的纹路。
“那艘船是从皮尔特沃夫来的，上面还有不少高科技的玩意儿，我留下了一个工匠的命，他说这个手臂是给恕瑞玛一个大贵族准备的，正好给您装上！”
船长把那只金属手臂拿了起来，“这个东西，怎么用？”
康纳扶起船长的断臂，把金属手臂给套了上去，“据说进步之城的工匠在里面加入了海克斯宝石作为核心，力量比以前还大，还能感应肌肉的鼓动做出动作。”
船长举起手臂试了试，重量也刚好合适，他想握起拳头，金属手臂就随之做出了动作，而且握拳极为有力，他不由得满意的点点头。
康纳继续说道：“这还是随便套了上去，那个工匠说仔细安装好的话用起来就和原来的手臂一样！嘿嘿，船长，是不是该记我一个大功劳？！”
船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康纳，你哥哥卢比被那个婊子和琼斯炸死在了冥渊号上，我一定会带你回去复仇的，所有背叛我的人，都会为之后悔的。”
他目光远眺，好像穿过小岛看到了繁华喧闹的屠宰码头。
“比尔吉沃特，准备好迎接我的复仇吧！”
..................
诺克萨斯帝国临海半岛贝西利科，这里有个和比尔吉沃特隔着守望者之海相望的次级海军基地，一个建在海里耸立出来的峭壁上的城堡——铁水城。
这里是不朽堡垒著名家族杰里柯家的属地，现在驻守在城堡里的就是有着帝国第一谋士之称的杰里柯·斯维因和他的护卫队。
斯维因这个名字在诺克萨斯可谓无人不知，海军首席大元帅、军团大统领、元老议会执掌者......数之不尽的荣誉和头衔挂在他的身上，那句响彻大陆的名言‘诺克萨斯，有债必偿’就是出自他的口中。
事实上，斯维因不像德玛西亚人描述的那样，凶神恶煞、有着最为狠毒的心肠和恶魔一般的面容。
相反，此刻站在铁水城高台上眺望远方海面的是一个披着黑色大氅，胸口挂着数枚帝国荣誉勋章、优雅的品鉴着手里的红酒，看起来甚至有些温文尔雅的中年人。
一个年轻人来到了他的身后，单膝跪地，恭声道：“大统领，幸不辱命，我把您的话带到了，普朗克已经和他的冥渊号一起消失在了浪焰之潮中。”
维斯因回头看着这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赞赏道：“干得不错，琼斯，不过这么多年才让普朗克还债，咱们也该去比尔吉沃特收点利息，你说对吗？”
这个年轻人，正是和莎拉一起做局让铁钩帮覆灭的琼斯。
“大人，莎拉成了新的海盗之王，那女人可比普朗克精明多了，咱们贸然前去的话，恐怕会引起海盗协会群起而攻之的。”
斯维因说道：“其实我原本打算把血崖和龙门的两支海军都派过去碾碎那个什么海盗协会，可是皇帝陛下居然派我去加入艾欧尼亚的远征中。哼，征服那种没有常备军的领土叫我过去简直是侮辱我！”
琼斯不敢开口和他讨论皇帝陛下的决定，只好保持沉默。
斯维因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的意思，“虽然很不情愿，不过陛下的命令还是不能违抗。以绪塔尔边境传来消息，说是看到一艘巨大的战舰在海上航行，根据请报上的描述，好像是普朗克一直藏起来的惊惧号。”
琼斯惊讶道：“那艘船真的存在？我待在他身边这么久也没听他提起过......”
斯维因摆摆手，“我不管存不存在，利维坦号的被盗一直是海军的耻辱，既然收到了情报，我给你一只船队，去灭了普朗克的残党，然后把船带回来当做利息。”
“是！我这就去准备！”
琼斯答应一声，丝毫没有刚回来又被派遣出去的怨言，马上就要下去挑选人马。
“对了。”斯维因叫住了他，“新任海盗之王那个女人，叫做莎拉是吧？如果她真的聪明的话应该不会拒绝帝国的橄榄枝，要是她是个蠢货，那你就再扶持一个听话的海盗之王。”
琼斯想起那个女人精密的谋划和为了复仇不惜一切代价的样子，居然心里有些打起鼓来，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斗得过莎拉。
斯维因好似看出了他心里的不自信，走到他的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你要记住，诺克萨斯军人从来不需要害怕，因为你们身后是帝国所向披靡的钢铁军团！”
“是！”
想起帝国举世无双的军力和对敌人虽远必诛的态度，琼斯心里重新涌上了信心，激动的答应一声，躬身退了下去。
等到琼斯离开了之后，斯维因才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份火漆封好的信件，作为帝国的大统领和首席谋士，皇帝陛下发出命令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这封信件的每一个字他都能背出来，之所以还拿出来，是因为火漆上的是一朵黑玫瑰的图案。
斯维因紧紧捏着那封信件，把它在手里揉成一团，“躲在幕后的苍蝇们，居然有胆子对我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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