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离家出走
三人看着麻布包已装满，正想起身走出甘蔗林。突然听到妇女聊天的声音，虽然看不见人影，但声音却听得格外清楚。
一个妇女妖里怪气的说：“村里的传统风俗都快被那个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穿红戴绿的李枫子给败坏喽。”
另一个粗声粗气的妇女也应和着，“是呀，总有那么多的臭男人在她那破家门进进出出的，说的好听点就是赌博，但谁知她有没有偷偷的干那种缺德的事呢？”
妖里妖气的那个又说：“那个下三滥的女人总是混在那些男人堆里丢人现眼，若不是有两道刷子，岂能赌得如此得心应手，天天大把的钞票赢进口袋里。如若真是凭本事赢的钱，也是被那些揩了油的男人甘心情愿的被她赢了去。”
“谁知她有没有将她身上的那股骚气传染给了她的女儿，年纪小小的便辍学，整曰在村里游荡。若是也学她那个好吃懒做，不知羞耻的妈妈，将来跟了谁，嫁入谁家也是个祸害。”
两个长舌妇口无遮拦的越聊越起劲，话也越发难听。
顾小米愤怒难忍，她抓了把泥沙狠狠的嘲着说话的那个地方用力一撒。
随即便听到两声尖叫，“哎哟喂，谁那么缺德在撒泥沙。”
“光天化日之下道人长短，嘴毒心狠的恶女人，你们就不怕夜间被厉鬼剪去了舌头。”
那边也不敢出声的小声“嘘嘘嘘”。
顾小米怒不可遏的把那一包蛇舌草扛到肩上便往甘蔗林外跑去。
许慕雨和叶晓漫也各手抓着一把沙子嘲着刚刚的那个方向狠狠一撒。听到那两个鸦雀无声的妇女又是一声尖叫，两人才跟着顾小米钻出甘蔗林。
“小米，那些女人的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嘴巴长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可因为每个人的心不同，自然说出的话也会有善有恶，只有干净的眼睛才能有颗干净的心。别人的心我们无法改变，只能让我们的耳朵听善语尽量忽略恶言吧。”
许慕雨扛着蛇舌草包走到顾小米身旁，拍拍她的肩膀想给予一些安慰。
“小米，你也别太多心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与选择，你还有亲妈在，而我却……”叶晓漫不禁叹了口气。
顾小米突然停住，面无表情的说：“我真是不想呆在村里了，我要出去打工，自己养活自己。”
“啊，这样做是否太草率了。”叶晓漫觉得不可思议。
“我要找我男朋友去。”顾小米话音刚落便跑回家去。
许慕雨望着她奔跑的身影，眼神充满羡慕，“我真佩服小米的勇气，她敢爱敢恨，无所畏惧又毫无顾忌。”
叶晓漫侧过脸来瞧了她一眼，她牵起许慕雨的手说：
“人的青春或者就像剥洋葱，边剥边流泪，可等我们头发花白再来回忆起，也许会依然心情澎湃，至少过去的回忆不会像白开水一样平淡无味。”
许慕雨侧脸看了一眼叶晓漫，眼里燃起一道光茫，又转过脸去若有所思。
……………………
顾小米在门口便丢下那包蛇舌草，见到妈妈李枫子正在收拾那些散乱的纸牌。
她气吁吁的跑回房内，从柜里翻出一个行旅袋。
李枫子听到房内弄出翻箱倒柜的声响觉得不对劲，“你在做什么，又发哪门子的神经。”
“我要到外面出去打工，养活我自己，我实在是没脸呆在这个村子了。”顾小米整理着行旅袋的衣物。
“什么叫没脸，你给我说清楚些？”李枫子跑进去有些不耐烦的问。
“您在这个村里已经成为别人饭余茶后谈论的焦点了，难道您还不自知，那些不堪入耳的话，难道您都当耳边风了吗？”顾小米叫得有些歇斯底里。
“我看她们那就是妒忌，眼红我不用日晒雨淋也有票子装进口袋，更为我的肤白貌美而眼红自卑。也是觉得她们自己无能，让自家的男人为我着迷。我凭自个儿的魅力吸引他们来我这儿赌上几把，我抽了点纸牌钱，靠着运气又赢了几把，把她们家的钱装进了我的口袋，她们那些长舌妇自然是憋屈的很。”
李枫子说得头头是道，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干出什么伤风败俗之事。
“您的那些事是风花雪月也好，还是无伤大雅也罢。我并不想去理会。我自会照顾好自已。希望您也好自为之，不要总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顾小米眼中带红，她无奈的说完那一番话，又呢喃了一句：“明于知彼，暗于知已”
“你要去哪里？你若是为了这些脏耳朵的风言风语跑出去，那你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我就当没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李枫子说得斩钉截铁，毫不留有余地的都给说绝了。
“那便请您往后的日子也多加珍重。”顾小米含泪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出门外。
顾小米如此的坚决出走，让李枫子始料不及。不禁非常懊悔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没想到以为那样说会震慑住顾小米离家的念头，却没想到把女儿越推越远了。
她追着跑出去，已不见顾小米的踪影，也不知她已跑向何方，她站在那条环村路上大声呼喊。
“小米，小米，你回来，你回来，妈妈错啦，错啦，不要丢下妈妈一个人，不要呀。”李枫子撕心裂肺的哀天叫地。
她的哭声惹来了一些看热闹的人，那些人窃窃私语，还时不时的露出让人恶心的笑意。
李枫子面对别人的指指点点而浑然不觉，仍然哭叫着，可除了她的哭声喊叫在耳边回荡，已听不到任何关于小米的回应。
……………………
在村头的小卖部里，顾小米提着行旅袋正在着急的等待着黄峰的回拔。
整个小卖部除了顾小米外，就只有老板拿着草扇子在轻轻松松的扇着风。
过了一会，“嘟嘟嘟”声响起，顾小米快速的接起电话。
那边不停的，“喂喂喂………”
顾小米却激动的不知如何开口。
“是小米吗？你怎么了，快说话呀。”
“我，我想去你那里，不想再呆在家里了。”顾小米低低抽泣。
“出什么事了吗？”黄峰有些着急。
“一时半会我也说不清楚，我就想到你那里去。”
那边停顿了一下，“那好吧………。”
顾小米走出小卖部，按着黄峰教她坐车的步骤，便启程去往市里。
她一只手放在兜里紧紧的揣着长久积攒的那几十元钱，生怕会弄丢了。
顾小米心想：从村里到市里，这车费是足够了的。但为了保险些，她虽然肚子饿得慌也不敢花钱去买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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