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差点儿疯掉的朱标
兄弟几个站在门口，也从门缝看到里面的场景，一个个都有些震惊。
“刘木那天的话，至于让大哥气成这样？”朱棣有些不理解。
“大哥从来就信奉儒家仁爱之说，一身也是拿孔孟之道作为约束自己行为的典范，乍然听到这种话，自然会接受不了。”
秦王朱樉倒是看得明白。
“何止是大哥，就连我听到那种话都接受不了，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先生教我们的岂不是都是迂腐之道？”
晋王朱棡也点了点头。
“我倒是觉得那个刘木说得有道理！”朱棣笑道。
“老四，你快别说了，还嫌大哥不够崩溃的吗？”秦王朱樉赶紧阻止他在太子书房门前大放厥词。
门内，常氏开口了：
“太子，你已经把自己关在这里三天，好歹吃点儿什么吧。”
原本被打扰想要发火的朱标看到进来的人是常氏，这才把怒火咽了下去，但还是有难掩的烦躁。
“我不饿，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常氏身为太子妃，怎会不知道朱标到底在苦恼些什么。
“太子是否在为那日刘木的话困扰？”
朱标闻言，这才抬起了头：“太子妃可有见解？”
“我不过是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见解，太子若有疑惑，何不请教先生呢，或者去詹事院走一圈？”常氏努力想让朱标走出书房。
朱标闻言，点了点头。
或许就是因为自己困在书房，也被捆住了思绪。
平常他有什么疑问都是去问先生的。
更何况先生上次在宴会上身体不适，自己作为学生也该去看一看才是。
“也罢，我去看看先生。”朱标总算松口了。
他迈出了房门，就看到自己的几个弟弟。
几人都不敢出声，只是跟在他身后。
朱标没有管他们。
要是在平时，他多少会关心几个弟弟，寒暄几句。
但是今天的他很是烦躁，三天了，他没有想出一句反驳的话。
更让他绝望的是，他不但没有找到反驳刘木的佐证，反倒是差点儿要被刘木说服了。
于是，众皇子们一起来到了宋濂的府邸。
宋府的下人一听说有人求见，原本要回绝的，谁承想竟然是一众皇子求见，哪里还敢怠慢，直接便请进了内院。
“先生的身子可好些了？”朱标免不了要关心一下恩师的身体。
“老爷这几日都在书房，谢绝外客。”下人只是如此通报。
众皇子去了宋濂的书房。
只见书房内一片狼藉，四书五经，名人列传散落一地。
宋濂头发散乱，胡子拉碴，黑眼圈极重，还在翻阅典籍。
桌上和地上满是写废了一半的纸团。
众皇子哑然。
作为大明第一文臣的宋濂作为他们的先生。
虽然年纪见长，但是为人师表，总是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清爽。
他时常说：“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
可是这蓬头垢面的样子，皇子们都是第一次见到。
“这幅场景，怎么有点儿眼熟。”朱棣忍不住打趣道。
“原来先生也和大哥一样苦恼。”秦王朱樉也惊讶了。
宋濂见众皇子都来了，但却没有了平时的严谨。
“先生，我今天来是想请教您，儒家真的像刘木说的那样吗？”朱标以为宋濂应该是有所发现了。
宋濂抬起头，眼睛里满是血丝。
“太子殿下，微臣无能……”
朱标原本以为宋濂作为明朝第一大儒，苦心钻研了那么久，必然已经找到了反驳刘木的证据。
可是听到宋濂这么说，一瞬间，他全身僵硬得像块石头，心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那种信仰崩塌的感觉……
“我不信！”朱标捏紧了拳头转身就走。
“太子！”宋濂想喊朱标回来，但是声音却有些无力，喊回来又如何呢？他和朱标一样，在怀疑……
其他兄弟们只得给宋濂行了个礼，然后赶紧追了出去。
“大哥！你要去哪里呀！”
平时朱标一言一行都极其稳重，何曾像现在这样跑过？
兄弟几个都吓坏了。
朱标径直朝着孔希学下榻的宅子而去。
“四弟快去拦住大哥，他要去见孔希学，大哥这个状态是不适合接见衍圣公的。”秦王连忙喊道。
“我倒是觉得应该让大哥去问清楚，不然说不定他还得颓废三天再三天。”朱棣乐呵呵道。
很快朱标就来到了孔希学下榻的客栈门口。
就在他准备去拜访的时候，却见到孔希学急匆匆走出门来，甚至都没有留意到身穿便服的几个皇子。
秦王朱樉正想上前去打招呼，却被朱标拦了下来：
“衍圣公如此匆忙，想必是有急事，既然咱们是来请教的，咱们还是让他办完事再打扰吧。”
几个弟弟闻言，只得点了点头。
朱棣却提议道：“可是不知道他何时才能回来，不如我们暂且跟在他身后，等他办完事即刻请教如何？”
朱标觉得可行，于是兄弟几个便远远跟在了孔希学身后。
只见孔希学行色匆匆。
几个兄弟跟在他身后，都在猜测孔希这么着急学是到哪里去。
“我觉得衍圣公必定是去应天府的孔子祠堂，以显圣人后裔的敬意。”朱标猜测道。
“衍圣公有圣人之心，想必是去贫民区做善施，以显示孔圣爱人之心。”朱樉接着说。
“衍圣公爱好书画雅趣，想必是去京中采购笔墨纸砚。”晋王朱棡回答。
“我才衍圣公难得入京一趟，想必是去听戏了。”朱棣戏谑地说道。
“四弟别乱说，衍圣公可是圣人后裔，必定爱好清雅，怎么会像那俗人一般去听戏呢？”朱标赶紧打断他。
朱棣只得撇撇嘴不说话了。
朱标正准备好好规劝一下朱棣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时，却见衍圣公停了下来。
兄弟几个因为刚才的争论，却是更加好奇衍圣公要去哪里了，便来了兴趣仔细瞧着。
只见衍圣公径直走到了应天府最大的玉器金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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