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距离
“以后要是有什么问题还是直接跟我说比较好，我是真心将你当成朋友看待的，对于感情这些事，我还不太明白。”
因为从小的缺失，不管是什么样的感情，覃雨都有些笨拙，她只是下意识得对人好，但她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正确的方式。
还有很多事情都要重新学，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也是一门大学问。
“你这样说，我倒是不好意思了，说起来你跟程逸言之间就算每天粘在一起我也没资格指责你们啊！要怎么相处或者怎么办都是看你的决定，可不能看我的。”
王芳连忙解释清楚，她可不是要管着什么，刚才也只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说要教覃雨什么的，她完全做不来。
要知道她现在还是单身，感情的事，也没法说比覃雨更懂吧。
王芳不知道覃雨的身世，也不知道她之前从来没交过朋友，所以也就不知道她说的其实并不只是恋人之间的感情，还有朋友之间的。
不过现在似乎不是告诉王芳的好时机，等下次再跟她说比较好，现在应该抓紧时间去街上逛逛，不然时间都不太够了。
“这件事还是留着下次再说，我们先去街上，上次不是说要买被子的。”
覃雨一边跟王芳说着，一边跟着她一块往外面那条街走。
两人没时间去更远的地方，不过好在医院外面一条街上就有个商场，虽然比较小，可两人的时间也只适合逛这样的商场了。
王芳也不再纠结刚才的话题，跟覃雨说起要买的东西来。
两人刚走到商场门口，就碰到了熟人。
“小雨。”江乐英远远的就看到覃雨了，看到她跟着王芳一块，还颇为惊喜地说道：“这是同事？”
覃雨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江乐英，顿时有些紧张，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王芳看着江乐英，自作主张地喊了声“阿姨”。
覃雨都忘了应该给两人介绍一下，就这样愣愣地看着江乐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对了，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你们逛着，下次有机会再见。”江乐英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覃雨的想法，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好一会后王芳都没听到覃雨出声，忍不住问道：“刚才那位阿姨是谁？是你妈妈么？”
“不是的。”这时覃雨才回过神，摇头反驳，“是我阿姨。”
覃雨心里不太舒服，她对以前的记忆实在是太深刻了，在学校里，所有的个人资料都没法隐瞒，不用她说，身世的事情就能被众人所知。
她一直都以一个可怜孩子的身份长大成人，多年来都是看着那样同情怜悯的目光，她实在不愿意回想起那段往事。
虽然并不是觉得王芳知道那些事就会用异样的眼光来看待她，只是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她一时间没能缓过神来。
王芳看出了覃雨的不自然，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她想着，要是有什么事情，覃雨肯定会主动告诉她的，不用她多问。
“走吧，说起来时间还挺紧的，不能在这里耽误了。”
原先覃雨还挺期待这次逛街的，可因为遇到了江乐英，想到那些往事，覃雨有些心不在焉的。
让江乐英跟王芳碰面了，这是覃雨没想到的，她不是觉得不能让江乐英跟王芳见面，她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只是觉得意外。
有时候就是这样，事发突然的话，很多事情就变得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覃雨还是跟以前一样，担心被周围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世。
可之后她就想起来了，其实现在她的身世也不算什么秘密了。
至少程逸言是知道的，程暮语也知道，还有盛佳依，甚至曹敏。
他们都没有对她产生同情的心理，并不是像看怪物一样看待她。
事实是这样的，不是原来那样，她永远都不可能融入到集体中，永远也不敢跟人走近，一个朋友都没有。
“你怎么了？一直都神游在外的样子。”覃雨现在的状态实在是太奇怪了，就算王芳不想多问，可也忍不住了。
毕竟王芳也没法跟一个完全不在状态的人一起逛街，再说覃雨现在明显就是有心事的样子，状态也不适合再逛下去了。
王芳拉着覃雨出了商场，她找了家店坐下来，原本两人就只吃了点零食填肚子，现在也该吃饭了。
“我觉得你还是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吧。”王芳是觉得肯定是刚才遇到的那位阿姨让覃雨有这样的反应，但是怎么都想不出那位阿姨究竟怎么了，才会让她这样。
不管怎么看，对方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行为吧？而且样子看起来还十分和蔼，让人有种想要亲近的感觉。
覃雨知道刚才她的反应过激了，看来这件事是瞒不住了，原本就想着要跟王芳明说的，现在看来需要提前了。
“其实我有事情一直瞒着你的。”覃雨琢磨了好一会才开口，现在她的情绪已经恢复正常了。
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因为先前跟王芳说起了感情的事情，哪知正好又碰到江乐英，这样就让她想到了之前的经历，自然就会出现那样的情况。
说起来并不算什么大事，更加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毕竟是迟早都是要告诉王芳的，让她认识江乐英也没有什么问题。
覃雨缓缓将自己的身世说了出来，神情没有丝毫波动，好像说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事情，而是一个无关人等的事情。
毕竟这样的话已经说了三次，现在说起来，没有任何迟疑，只是将脑子里排列好的话语念出来而已。
相比较覃雨的冷静，王芳显然就不太冷静了，她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实在超出了她的意料。
她心里其实没有什么猜测，主要还是不知道该往那个方向去想，但是话这个方向是她怎么都不可能想到的。
惊讶都没法形容她现在的心情，总之给她的震撼实在太大了。
其实王芳的反应跟曹敏是差不多的，覃雨也没有觉得什么了，只要不会从她眼里看到怜悯，这样就足够了。
“事情就是这样，刚才你看到的，就是福利院的院长，我叫她江姨，是她将我从小带到大的，实际上跟妈妈是差不多的。”
先前王芳问是不是她的妈妈，其实她当时是想应下来的，不过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有这样说，毕竟到时候还是要告诉王芳真相的，现在撒谎不太好。
“那你……”王芳是想说，为什么覃雨看到江乐英之后，会有那样的反应，难道说要不是正好碰到的话，那这件事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知道了。
倒不是说王芳一定要知道覃雨这样的秘密，可因为某种原因而告诉她，这样的感觉不算很好。
她希望是覃雨自愿告诉她的，就算一直不告诉，也好过现在这样。
或许这是一种奇怪的坚持，可王芳偏生就是有这样的坚持。
覃雨不明白王芳没说完的话是想说什么，还有些奇怪地看着她。
“我是像说，要不是因为碰到江姨，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我了？”王芳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说得不太对，又解释道：“我不是要查探你的隐私，只是觉得，这样的话，还不如不告诉我，这样反而让我心里好受一点。”
与其是通过这样的方式知道的，王芳觉得还不如不知道了，这样一来，她再神饿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还会认为覃雨是将她当朋友看待的。
“不是，你误会了，其实我一早就想告诉你的，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好像确实是缺少了一个理由，我总不能直接就跟你说，我其实是个孤儿，来医院上班都是想找自己的父母的吧？”
覃雨苦笑着，她一直在寻找理由，不过实际上确实也是这样，如果不是因为有这样的理由，她该怎么开口跟王芳说那些事？
就像跟曹敏说出来一样，她是因为心里不太舒服，说起来还是因为想要将心里话说出来，当时为什么选择对曹敏说，倒不是因为只将她看成朋友，只是因为时机。
“这样说好像也对。”王芳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想多了。
就像覃雨说的那样，要是突然跟她说，她是孤儿，那她或许还会以为覃雨是在跟她开玩笑，而且还是一个不太好笑的玩笑。
“所以你千万不要认为我是不将你当成朋友，正因为将你当成朋友了，所以才会更加谨慎，更加害怕你知道我的身世。”如果是一个无所谓的人，就算从他们眼中看到了自己不愿意看到的情绪，覃雨都不会觉得太伤心，可偏偏她是将王芳看成朋友的，所以才会刚加担心。
担心看到以前一样的情绪，看到那种让她害怕的情绪。
这是覃雨最不愿意见到的，也是最担心发生的事情。
“那你现在告诉我了，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是自愿将这些告诉我的么？”
duboju.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