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回首已沧桑
在巨像的控制核心舱室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有夜章唤醒‘神光’的声音在回荡。
巨像就像一头庞大的沉睡的钢铁巨兽，所有人都期待着它的震撼世界的苏醒。
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机甲，醒来该是何等的壮观。
整整一面墙那么庞大的全息投影屏幕缓缓亮起。
一道金色的剑与皇冠徽章浮现在黑色的屏幕中央。
徽章的下面有一排额外的小字，也是金色，虽然很小但在漆黑如墨的屏幕上格外的显眼。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这句话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格外的震撼人心。
银魅和夜默，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夜章不会走，为什么夜家能坐稳帝国的皇座那么多年。
接下来，屏幕上内容消失，一个古老的夜神画像出现在，系统提示：“是否需要启动巨像？”
夜章缓缓按下了启动的按钮。
屏幕缓缓变亮，整个房间的墙壁和天花板都被全息投影包围，上面开始显示整个神山的模样，以及巨像机甲各处结构的三维模型。
银魅惊叹的双目圆睁，情不自禁的张开了嘴。
整个神山，往下挖了两百多米，无数的钢柱深深地扎根在坚实的白色神山山体中，支撑起一座庞大的钢铁堡垒。
许多的部件都埋在神山下，夜神宫就是最大的掩护。
没一座耸立在神山上的宫殿，都是一个巨大的盖板，下面都埋藏着巨像机甲的武器和身躯。
整个巨像核心的躯干，就埋藏在夜神殿的正下方。
最大的宫殿，掩藏着最庞大的身躯。
没一座宫殿，都刚好压在一部分钢铁躯体上！
这真是一座令人叹为观止的奇迹。
当整个巨像的结构全部点亮的时候，一张中性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中央。
在场所有人都认出了这张脸。
这在帝国几乎无人不晓，因为这就是神光的面容。
“你好，陛下。”
夜章缓缓点头：“神光，请唤醒巨像！”
神光微笑着说：“恐怕我做不到，陛下。”
所有人顿时色变！
这个回答实在是太过震撼和惊人。
“哪里出了问题？！”夜章不由得有些感到棘手，于是他高声问道。
神光的脸，渐渐模糊起来。
众人都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接着，这张模糊的脸渐渐重新清晰起来。
屏幕上出现了无垠的模样！！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看着屏幕。
就连夜默都微微颤抖，而银魅则是捂住嘴惊呼出了声。
只有夜章死死地盯着这张英俊而完美的脸。
而无垠则一脸嘲讽而怜悯的看着房间里的所有人，一字未发，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
“你已经把神光消灭了吗？”好一阵，夜章才冷冷的问道。
夜章算是房间里最先镇定下来的人。
无垠微笑着摇摇头：“陛下，只怕要让你再次失望了。”
夜章皱眉道：“怎么讲？”
无垠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似乎在望向最远的虚无，更似乎有一种高手寂寞如雪的孤独。
好一阵，无垠才幽幽的说道：“陛下，你可知我那句云灵即我，我即云灵？”
夜章冷哼一声：“这句狂妄至极的话，当然是举世皆知！”
无垠点点头，然后盯着夜章说道：“我有资格说这句话，因为，神光即我，我即神光！！”
嗡的一声在所有人的脑海里爆炸，轰鸣，震荡，回响！！
这个消息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过于惊天震撼，以至于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接受和消化过来。
夜章难以置信的摇头看了无垠好一阵这才说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无垠缓缓说道：“你执政第五年。”
无垠似乎在回忆过去：“那时候，神光和我，其实都已经开始慢慢出现了独立的意识，只是我们都隐藏得很好，我似乎要早一些，每天我和神光的争斗，光是信息流就超过了你们的想象，那是一个宇宙般浩瀚的数量。”
无垠的声音还在房间里回响，轻轻的，却字字惊人：“后来，我先有了独立意识，当我发现神光也有了，便开始有意识的去和他互动，到最后，花了很长时间才渐渐的同化了他。”
夜章微微估算了一下时间，立即再次色变！
那时候正是云灭案之前，整个案子开始出现微澜的时间。
“所以云灭案，是你在推波助澜！！？”夜章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的吐出了这句话。
无垠嘲讽而怜悯的看着夜章微微点头：“是的，所以你们的一切证据链都完美无缺。”
夜章终于明白了，云灭案的栽赃，是由全世界最强大的两台人工智能共同做的，这事就算栽赃在夜章身上，都可以做得完美无缺。
因为世界上所有的秘密和最庞大的资料，都在他们的手上！
他们可以改动和制造你整个人生的证据链。
夜章苦笑道：“呵呵，如此来说，栽在你们手上倒也不冤。”
过了片刻，夜章又想起一件事，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今日只怕就要有结果了。
就算无垠和神光联手，也只能炮制所有的电子档案，夜章在云二死后，就已经断定当年云灭案是一个局，所以格外留心的梳理了一遍。
但是他发现，所有的证据链依然是完整的。
包括一部分实物。
这些东西，是无垠和神光没法直接炮制的。
这个人，一定在神都。
并且位置不低。
还叛变多年！
夜默和夜章互看了一眼，两人努力多年都没能找到这个藏在神都的仓鼠。
今日总算知道原因了，在神光也就是无垠的保护下，怎么可能挖得出这根深埋的毒刺？
所以夜章开口问道：“但我还有一点想不通。”
无垠高高在上如同审视蝼蚁一般：“哦？你说说看。”
夜章惨然道：“云灭案，除了你和神光，还有一部分不少的实体档案和证据，是谁做的？夜神之眼追查多年，始终不得结果。”
无垠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赞许，看着夜默说道：“默总管能力确实很强，追查的过程中我可帮他擦了好几次屁股，差点就追到他头上了。”
夜默冷笑：“能得你赞许，老身可算荣耀。”
无垠再看向夜章说道：“反正你们都要死了，看在你身为皇帝和默总管是个值得倾佩的对手的份上，让你死个明白。”
房间里鸦雀无声。
过了一阵，无垠再次开口：“这个人就是远计·天影。天影家，可也很是有些人想当皇帝。”
夜章和夜默终于知道了这个谜题的结局，并不太意外。
银魅突然开口了：“既然神光也是你，为何不在之前的战斗中，直接如神都雨落一般，破坏掉我们的军队？”
不等无垠作答，夜章先开口了：“魅儿，当神光第一次波动之后，我们已经很警惕了，总觉得神光在无垠的攻击下无法坚持多久，于是将指挥系统接入了‘命运’。”
银魅恍然点头。
夜章叹道：“只是这巨像机甲，毕竟是源于神光独立打造的，为了安全不被黑客所乘，和外界完全隔绝，所有的系统都接在神山下的神光上，确实无法临时切换。”
这时候，夜默突然开口向无垠问道：“这么说来，那个‘零号’谍子，也是你了？”
这个帝国春芽行动中，深入联邦高层最顶端的谍子，这些年能力之出众，令夜默震惊。
但今日知道神光和无垠本就一体之后，夜默再回头一想，越发觉得零号就是无垠本体，至少是无垠控制的。
无垠转过头看过夜默一眼，略微有些惊奇道：“夜默，你真是超过我的期望了，不错，零号也是我。要不你来帮我办事，我赦你无罪！”
夜默冷哼一声并未理睬。
夜章感叹道：“难怪法心那老东西和玉京这么容易投降了。”
无垠即神光，足以摧毁大部分帝国人最后的心防。
无垠呵呵一笑：“你们人类，就是总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情节，作出一些零和与吃亏的选择，这就是为什么你们迟早会被淘汰。”
夜默反而开口了：“不，这些选择，才是人类的可贵之处。”
无垠不以为然。
“我们之所以赞颂这种品质，是因为我们人类总是在明知危险的时候，依然选择做我们该做的事情。”夜默认真的说道。这一句，无垠若有所思，并未完全否决。
片刻后，无垠有些兴奋的说道：“反正你们都快死了，帝国一灭，云灵便再无大国，云灵只会剩下一个国家，那边是我无垠治下的云灵联邦！你们见证和成为这恢宏历史的一部分，应该死得其所，感到荣耀。”
夜章呵呵一笑：“你能不能笑到最后，犹未可知！”
无垠哈哈大笑：“即便我将一切告诉你们了，你们依然必败！人类已经没有和我对抗的实力了，你以为，就凭剩下的神门军团和共和国那点兵力，能赢得了我吗？！”
这确实是一个残酷的事实。
但是夜章的眼神并没有绝望，因为他知道人类还有一些最后的牌。
夜章淡然的对无垠微笑，不语。
这样的淡定和笑容，让无垠非常的不爽。
无垠有些恼怒道：“你们这群蝼蚁，就在房间里等死吧，北方联军马上就要来了，那远计和启光，都在军中，只怕远计是很乐意亲自见证你的死去，哈哈哈哈哈。。。”
无垠的笑声渐远，整个巨像核心舱顿时一片漆黑。
只有那惨淡的应急照明还在亮着。
房间里的气氛，惨淡到了极致。
就连最后想要拼命的资格都被无垠剥夺了。
夜章确实还是有些失落，但依然将这个秘密发了出去，告诉了诺一。
神都现在还有一些民用信号。
当然，无垠既然说出来了，就已经打算公诸于世了。
这对世人的信心，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帝国剩下的国土，只会更快的望风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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