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战后的码头
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已经能够看见一轮红日正在冉冉升起，即使只是朝阳微弱的光芒都是黑雾最大的克星，那些亡灵在阳光下仿佛被烈火灼烧一般惨嚎起来，纷纷窜进黑雾里躲避。
失去了几个头目的带领，亡灵们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战斗力，在日光的照射下疯狂朝着海面奔涌而去，黑雾没有意识，但是其中的幽魂却知道，如果不在太阳彻底升起前回到常年黑暗的暗影岛，它们肯定会消散在归家的途中。
莎拉看着正在退去的黑雾，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这一动反而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疼得她皱起了眉头，她随便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丢掉手里已经卷刃的佩剑，低声埋怨：“早知道不那么快把剑还给那小子了，和那把剑比起来这些武器简直就是破铜烂铁。”
老四在她不远的地方坐下来，擦拭了一下他的弯刀，笑道：“哈！你还说哈克那个混蛋骗了我，你看，这把刀这次算是陪我度过了第七个蚀魂夜了，我敢保证它还会和我一起和这些死了的东西战斗好几年，直到我躺在床上动不了为止。”
“呸！”莎拉嘲讽道：“那只是你怕死没有冲进去拼命而已，不然这把破刀早就报废了。”
老四笑了笑，没有理会她的嘲讽。
比尔也走了过来，他从腰上取下一只造型精美的手枪递给莎拉，“老板，战争之影脚下捡到的，他被诺提勒斯拉走之后我就眼疾手快给你捡了回来，怎么样，是不是该赏？”
“不错嘛比尔，不愧是塞壬号的大副！酒柜里那几瓶好酒你随便挑！”
她把枪放好，环顾了一下正在打扫战场的手下，问道：“四哥，咱们的战损如何？”
老四沉吟了一下，答道：“除了留守弹药库和撤到岛后面战船上的人，咱们一共带了三百个兄弟过来，到现在能用的还剩一百八十二个，有十七个人被那些怪物伤到了四肢，那些死亡气息腐蚀性极强，只好及时切掉四肢才能保命。”
“总的来说，咱们损失了一百零二个兄弟，还多了十七个要给抚养费的倒霉鬼，算起来咱们手里的战斗力可能缩水了三分之一。”
这个战损远远出乎她的意料，她没有经历过蚀魂夜，想不到那些已经死了的怪物这么难缠，如果不是有瑞兹和俄洛伊这几个强大的战力，恐怕他们这点人马根本守不住比尔吉沃特。
老四说的也并不都是坏消息，在他还没和莎拉合谋杀死另外两个老大之前，海盗协会已经组织人马准备着手应对蚀魂夜了，他们应该是在码头的另一个方向作战，那里没有强大的亡灵头目，但同样也没有卢锡安、瑞兹这种强力支援，也没有破片炸弹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所以他们的战损应该在莎拉之上。
此消彼长之下，很幸运，他和莎拉手里的力量还是整个码头最强的——暂时来说。
莎拉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觉得轻松了多少，她沉默了一会儿，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等到面对周围或蹲或躺的海盗们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了一个伪装得很好的笑容。
“伙计们！你们不愧是烈酒里长大的比尔吉沃特人，不仅安然度过了又一个蚀魂夜，还给了那些该死的亡灵一个刻骨的教训！”
“战死的兄弟他们的家人海蛇帮和塞壬号会替他们赡养，受伤不能下海的兄弟我也会给你们安排一个轻松的活儿，让你们安心度过下半辈子，当然，如果想要和我们一起出海拥抱蛇母我也绝对欢迎，只要你不用人把他抬着走的话。”
海盗们轰然大笑，这些早已见惯了生死的汉子不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而是参加完一场狂欢宴会一般。
“至于活下来的勇士们”她顿了顿，继续道：“我宣布，每人十个金蛇币！都回去休息一下，今晚塞壬号上的美酒随便畅饮！”
“吼！”
众人兴奋的大吼，高呼着莎拉和老四的名字。
莎拉笑了笑，一把拿过老四手里的弯刀举了起来：“这还没完，明天塞壬号会航行到东南方向最后一个唤蛇者雕塑的位置，你们都知道那个雕塑面对的方向就是暗影岛，我会把你们每个人的名字刻在上面，让那些该死的亡灵永远都记得是什么人把他们击退的！”
人群再次爆发欢呼，莎拉始终面带微笑的看着，等他们渐渐安静下来才继续说道：“好了，都回去休息吧，带着受伤的兄弟一起，我会叫人来把死了的倒霉蛋送到白港安眠的，虽然他们的灵魂可能已经被你们给炸散了。”
“晚上的聚会不要缺席，我可是把酒馆的藏酒都放到塞壬号上了，希望你们能给清理干净。”
海盗们都欢呼着离去，只留下了老四和比尔还在莎拉身边。
她把弯刀还给老四，问道：“四哥，你有没有听过惊惧号这个名字？”
老四回忆了一下，说道：“原来铁钩帮的人提到过，那是普朗克最大的一艘战船，他们说常年停在咱们明天要去的那个位置，不过我从来没有见到过，普朗克也从未提及，不过每年除了出海抢夺，他总有几天会离开比尔吉沃特，据说就是去了惊惧号。”
“前几天海上传来那个消息，你有没有听闻？”
“你是说......关于看到冥渊号开到蟒行群岛其他地方的传闻？”
莎拉点了点头，“昨晚那个老魔法师告诉了我一个坏消息，普朗克很可能没有死，你说要是他真的活了下来，会去哪里？”
答案显而易见，如果那艘船真的存在，那里就是普朗克唯一的避难所。
“比尔，明天你亲自带队和他们一起过去，那么大一艘船停在那里这么长时间肯定会留下痕迹，你必须给我准确的答复，告诉我那艘船是不是真的存在！”
比尔点头：“保证完成任务，老板。”
老四的脸色很难看，如果说比尔吉沃特有谁能让他心生恐惧的话，无疑就是普朗克。在他手下办事多年，他深知这个男人的狠辣和残忍，如果普朗克真的没死，那他肯定会纠集一切力量回到比尔吉沃特，进行一场血腥的复仇。
而他和莎拉，绝对是他复仇名单最上面的两个人。
原先度过蚀魂夜的欣喜荡然无存，老四感觉自己就像是处于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中心，内心开始惶恐担忧起来。
莎拉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你和我选择联手那一刻我们就没有退路了，普朗克大部分手下和财宝都葬身在了冥渊号上，就算他真的没死，也未必拼得过咱们！”
“他现在只是一只没牙的老虎，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他牙重新长起来之前找到他，杀了他！我要你派出所有能用的人去打听消息，如果他没死，找到他在哪儿；如果他死了，找到惊惧号，把那艘传说中的战船收入囊中。”
“当然，要是他和惊惧号都不存在了，那就是最好的消息，咱们就开始商量怎么建立新的比尔吉沃特了。”
老四咬咬牙，一抹狠色取代了原先的担忧和惶恐：“妈的！老子还是个卖鱼仔的时候就被他杀了父母，好不容易混到海蛇帮老大的位置还每天在他脚下提心吊胆，那种日子我绝对不会再过了！他要是没死就再杀一次！”
莎拉笑了，她知道老四已经下了决心，两个人的联盟也更加紧密了。海盗协会那些墙头草根本不足为惧，只要她和老四联手，那些势力在他们没有和普朗克分出胜负之前是不会轻易站队的。
即使普朗克真的带着比他们更多的人马和财富归来，大陆上想他死的人多得是，哪怕把比尔吉沃特分给外人，只要能杀了那个家伙，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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