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战争之影
“比尔！把能动的都给我叫上，去弹药库拿上武器！”
“四哥，叫你的人从屠夫之桥右边冲过来，务必拦住黑雾不能再让它前进了！”
“笨蛋！普通的刀剑没用，用枪和阳炎钢的做成的武器！”
别墅前方，莎拉看着登陆港口已经席卷了大半个码头的黑雾，不停的下达了一个又一个的命令，不久，一群人就拿着各种武器聚集在了别墅前方宽阔的庭院里。
老四看着这些一个个握着武器面色紧张的家伙，皱眉道：“莎拉，你真的打算带这点人去阻拦黑雾？我觉得还是退到港口另一侧用船上的火炮好点。”
“现在这是我的码头，从来没有海盗之王给亡灵让出地盘的说法！”她转身面向人群，“你们都是浸泡在迅蟹烈酒里长大的比尔吉沃特男人，那些已经死了的家伙正在践踏你们家，从你们的兜里抢走金币！”
“现在，跟我一起，让这些该埋在白港里的家伙见识一下你们的性子有多烈！”
莎拉的话没有多么慷慨激昂，但是她手提双枪站着那里，英姿飒爽的模样让这些小伙子们都感觉热血沸腾起来，没有人愿意在这个美丽的女人面前表现出胆怯的样子。
“吼！”
人群发出激动的吼叫，比尔率先推开别墅的大门带头冲了出去，目标正是奔涌在最前方的那片黑雾。
别墅所在的上城区，每户人家都大门紧闭，门板上挂着点燃的女王草，窗户里透出鲛油的灯光，里面是一块块钉死的木板。
“不会有人真的相信就这一根燃烧的草能保护他们度过蚀魂夜吧？”
老四从一户人家的门口把女王草摘了下来，碾灭上面的火星塞进了自己兜里。
“反正我信，我还不能战斗那会儿家里都是这么做的，之后的蚀魂夜就是靠我自己手里的武器了。”
莎拉拍了拍腰间的双枪和暴风剑。
“我信这个。”
老四看了看暴风剑，不无垂涎的说道：“莎拉，要是今晚能过去，那把剑送给我吧，我感觉比我花了五百金蛇币从哈克那儿买来的好多了，虽然它陪我度过了六个蚀魂夜，据说是德玛西亚人用顶级阳炎钢锻造的。”
“这把剑不是我的，如果他的主人真的没逃过那场爆炸的话，过了今晚我就把会它送到蛇母手里。”她瞟了瞟老四手里的弯刀，“还有，你被哈克骗了，上面确实用了点阳炎钢，不过含量很低，而且做工粗糙显然不是德玛西亚工匠的手艺。”
“妈的！”老四怒骂一声，抽出弯刀仔细瞧了瞧，“那个混蛋你应该交给我来解决的！”
莎拉把腰带后面的子弹袋拨到身前，手里已经拿起了双枪。
“好了，该干活儿了！”
前方不远处就是奔涌的黑雾，他们所在的位置原先是屠宰码头一个比较繁华的贸易市场，换作平时即使是晚上这里也聚集了来自大陆各地的商人、佣兵和酒贩子，上城区的每户人家几乎都能清楚的看到这里。
不过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地板上有些滑腻，那是水汽混着血液的原因，黑雾在破残破的船只和碎石之间穿梭，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死亡气息，海盗们纷纷停下脚步握紧了武器。
这里正是莎拉选择的战场，她要全城的人都看到，她是新晋的海盗之王，她会捍卫比尔吉沃特。
黑雾仿佛对峙一般就在人群的前方停住了，如此近的距离人们都能看清黑雾中已经被冻成冰雕的建筑，里面时不时闪过几个绿色的影子，往往都会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嚎叫，海盗们面色紧张，努力不去想黑雾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老板，现在怎么办？”
“等。”莎拉从后方走了上来，人群自动给她让出了一条路，她一直走到集市最空旷的地方才停了下来，整个人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了黑雾之下。
一个眼中冒着绿光的骷髅从黑雾中探了出来，下颚拉到常人无法想象的位置，满是尖牙的嘴张得老大，传出了一声尖厉的吼叫。
“砰！砰！砰！”
莎拉扣下手枪的扳机，子弹倾泻而出瞬间把那个骷髅打成了一地的碎片，那声吼叫的余音犹在，骷髅的残骸却慢慢消散在了地上。
莎拉干净利落的换下弹仓，再次举起双枪。
场中一下子陷入了死寂，连奔涌的黑雾似乎都停了下来。
然后一瞬间，黑雾猛然炸开，无数的亡灵生物尖叫着冲了出来。
“杀光这些恶心的绿爬虫！”
老四一声大喝，扬起弯刀率先冲了上去，海盗们紧随其后，迎面对上了黑雾中冲出来的怪物，火枪发射的声音、刀剑的劈砍声、人们的吼叫声全部混在了一起，响彻了整个集市......
“砰！”
莎拉又精准的打碎了一个亡灵的头，掺杂了圣银的子弹瞬间炸开消散了那只亡灵的躯体，手里的枪已经有些烫手的感觉了，她顾不得会不会炸膛，飞快的换上子弹再次扣动扳机。
“咔嗒！”
没有子弹射出，反而是手枪内部传来了一声怪异的响动，莎拉面色难看的看向母亲最后的遗作，普朗克当年砸枪的行为留下的后遗症，枪居然卡壳了！
一只亡灵已经冲到了面前，苍白的爪子似乎马上就要抓到她了，莎拉把枪插回腰间的枪套，顺手抽出了暴风剑一剑劈了过去。
寒光闪烁，那只亡灵瞬间被砍成两段，散落的身躯上面迅速结上了一层寒冰，和那些被黑雾侵袭后冻上的偷着幽绿色的冰霜不同，暴风剑留下的冰霜更加冰冷且晶莹剔透，仿佛精致的玻璃制品一般。
莎拉并没有停下，手枪和暴风剑同时动作，快速清理了包围着她的几个亡灵，然后冲出包围和老四所带领的手下们聚集到了一起。
左右方向同时传来喊杀声，又是两队人马突破了黑雾和他们汇合。
“老大，西边顶不住了！有个拿着长矛的女武士杀了咱们好几个兄弟！”
“老板，东边也一样，这些怪物根本杀不完，撤得慢的已经被亡灵淹没了......”
莎拉看了一下战场，他们四周已经被亡灵给包围了，有几个来不及撤回来的手下正惨嚎着被那些亡灵撕碎，地面上有许多被冻成了冰棍的尸体，那些尸体上面缓缓飘出一个绿色的影子，短暂的停滞后又加入了亡灵大军之中。
聚在一起的手下们都看到了这一切，但是他们脸上并没有什么畏惧的神情，有人低声念叨着爱人孩子的名字、有人捏着海蛇币在给蛇母祷告、还有人握紧了手里的武器双目充血看着那些亡灵。
她忽然想起了神庙那位大祭祀给她说过的一句话，“有信仰之人，无所畏惧。”
老四扔掉了已经打空的手枪，随手抽刀砍死了一只冲到莎拉面前的骷髅。
“莎拉，你如果没有别的法子的话，咱们还是退回上城区或者撤到海上去好点。”
莎拉笑了笑，掀开大氅，腰带上坠满了一个个黑色的铁球，她取下一个，拉下拉环对着亡灵们扔了过去。
“大家趴下！”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来，浓烟和火光弥漫了一大片战场，骨头碎屑和锋锐的铁片像雨点一样从空中落了下来，那片烟雾所在的地方被清理了出来，再没有一个亡灵。
莎拉从耳朵里掏出两朵棉花，看着还在拍耳朵的老四：“破片炸弹，黑火药混着狗头鲨的油脂和铁片做的，这些怪物虽然很难用普通的武器杀死，不过成了一堆碎屑和死了也没区别。”
老四有看着那片被清理出来的空地，欣喜道：“够厉害！这玩意儿还有多少，数量足够的话咱们说不定还真能打赢！”
莎拉一招手：“比尔！把好东西都分给兄弟们，炸死这些骨头架子！”
比尔背着一个硕大的背包挤了出来，打开，给每人都分了好几个一样的破片炸弹。
“使用方法很简单，拉下拉环，然后往你能看到的亡灵最多的地方扔过去就行了！”
莎拉从腰上摘下一枚炸弹，再次演示了一遍。
“轰！”
又是一声巨大的爆炸，这次人们都有了经验，纷纷捂着耳朵底下身子。
看着又被清理出来的一片空地，海盗们开始兴奋起来，纷纷大叫着扔出手里的炸弹，原先的紧张感早已消失不见，火光闪烁着每个人脸上都是激动的表情。
果然，爆炸才是属于海盗的浪漫。
集市上不停地响起爆炸声，莎拉带着的人马硬生生的靠着碎片炸弹推进了好一段距离，黑雾似乎都后退了许多，只留下一地冒着绿光的骨头碎屑。
老四扔出手里的最后一个炸弹，环顾了一下四周，他们已经冲过了集市的范围到了距离码头不远的广场上，前方的亡灵大军已经薄弱了很多。
“莎拉，咱们好像赢——”
“不，还早着呢。”莎拉打断了他，眼神凝重的看着前方。
雾气翻涌起来，里面缓缓探出一只只苍白的触手和明显拼凑起来的兽腿，原先有些溃散和后退趋势的黑雾再次聚合起来，无数的绿影在黑雾中闪烁。
突然，亡灵大军让出了一条道路，一个巨大的身影从那里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骑士是身影，胯下是一匹高大的亡灵战马，头上戴着一个有许多狰狞巨角的头盔。
“是一个恶灵骑士。”
莎拉挑了挑眉，摘下腰上为数不多的破片炸弹，拉下拉环便扔了过去。
一声巨响，那个方向被浓烟所笼罩，烟雾中突然燃起两朵绿色的火焰，那个骑士和他胯下的战马在里面现出身形，并没有任何损伤，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提起了一柄巨大的战镰。
老四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声音甚至有些颤抖和绝望。
“不，是战争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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