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离别前夕
这两天罗瑞并没有回到赞家，瓦里安和瑞兹也有意无意的停止了教学。
瑟提和艾瑞莉娅也从瑞兹那里知道了将要发生的事，每天都会来酒馆陪罗瑞，扶着他在普雷希典到处行走，给他买了许多东西。
这天傍晚，艾瑞莉娅和瑟提离开后，老雷诺把罗瑞单独叫到了阁楼上，原本摆满了各种烈酒和杂物的阁楼已经被清空了，只留下了一张老旧的木床。
老雷诺指了指阁楼的窗户，说道：“记得么？你十岁那年被老托尔那几个混混在后巷暴打的时候，我就在这里看着。”
罗瑞点点头。
“莉莉丝把你抱回来的时候，你恨我吗？”
罗瑞想了想，说道：“刚醒来的时候是恨你的，想着你个冷血的死老头子别想要我的生日礼物了。但是当你教训我只有自己变强了才能活下去之后，心里就没那么恨了，现在想起来，你应该早就预料到我会离开普雷希典出去闯荡，才会教我那些道理，让瓦里安带我学武。”
老雷诺摸了摸他的头，头一次脸上有了些慈爱的意味。
罗瑞发现老雷诺今天穿着的是他十岁生日的时候凑出20个银币给二人定做的大衣，他的那件早就穿不了放在后巷了，想不到老雷诺这件还是像新的一样。
仔细想来，除了每年生日看他穿过，平时他都是那身邋遢的皮袄。
“酒馆我准备送给莉莉丝经营，我离开以后怕她压不住来那些喝酒的佣兵们，你去给赞家打个招呼，让他们多关照一些，这个小姑娘是真心的对你好，以后别忘了多来看她。”
“老托尔那个混蛋被我关在了空间牢笼里，从他嘴里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你记得那两个刺客的样子和手法，以后总有报仇的时候。”
“你也算在街头摸爬滚打长大的，但是大陆上的人形形色色，瑞兹那老头子总有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用时时刻刻保持警惕，但是一定不能轻易相信别人。”
他每说一句，罗瑞都听话的点头，等他说完后，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老头子？”
“嗯？”
“你今天好像有点奇怪，怎么突然叮嘱那么多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老雷诺嘴角抽了抽，拍了他一巴掌，骂道：“你是不是贱？一定要老子骂你你才舒服是吧？”
罗瑞有些僵硬的挠了挠头，讪讪道：“不是啦.....就是一下子有些不习惯，咱们又不是生离死别，别搞那么悲伤嘛。”
老雷诺从手上摘下一个古朴的戒指给罗瑞戴上，说道：“小子，虽然我一直不愿意承认，但是我一直当你是自己儿子的。这是个简单的储物戒指，如果真到生死攸关的时候，你可以试着摧毁它，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护住你的。”
罗瑞抚摸着手上的戒指，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按照老雷诺的性格，怎么会告诉自己有这样的保命手段？
老雷诺说道：“你不要想着这会是你的倚靠，如果你还想再看见我的话，最好不要随便乱用，代价可能会很大......而且机会只有一次。”
罗瑞说道：“放心，我不会因为这样就懈怠的，你和瓦里安都教过我，不能心存依赖。”
老雷诺摆摆手，说道：“行了，就这么多吧，明天出发。你也能走路了，自己去和赞家那个小姑娘还有瑟提道个别吧。”
“老头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活着回来给你养老的！”
罗瑞走到门口，突然回头说了一句。
“滚吧，自己活着就行了，老子还不需要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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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家的利刃族徽下面，罗瑞和瑟提还有艾瑞莉娅三人坐在那里，月光把三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映在地面，和棱角分明的族徽融合在了一起。
瑟提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说道：“你们俩慢慢道个别吧，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说罢他独自往庄园门口走去。
艾瑞莉娅始终低着头挽着自己的头发，一缕青丝在她手里不断地纠结在一起又极有弹性的散开。
“明天我就要离开了，想起来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还是藏在这个族徽上面呢，告诉你个秘密，我当初说你行礼的时候转过头去其实是骗你的，我和瑟提那小子爬上去本来就是为了受你的大礼，哈哈哈哈。”
艾瑞莉娅瞪了她一眼，说道：“我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
罗瑞看着她清丽的容颜，问道：“你知道我在上面第一次看见你心里在想什么吗？”
“在想什么？”
艾瑞莉娅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我在想啊，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要是能娶回家当老婆就好了！”
艾瑞莉娅小脸倏忽变得通红，嗔道：“呸！谁要给你娶回家当老婆！”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那天我突然抱住你确实是身体不听使唤，但是亲下去却是我故意的......”
艾瑞莉娅瞪大了眼睛：“果然是这样！”
罗瑞突然把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这次可不是不听使唤了，没有比抱着你的时候更让我觉得满足和幸福了。这一去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不过只要想着你还在普雷希典，我就一定会好好地回来的！”
艾瑞莉娅身体僵硬了一下，还是缓缓把头埋在了罗瑞胸口，安静的听着他说话。
“虽然才几个月的时间，但是初见你的时候那个想法在我心里却越来越坚定了。老家伙说你的未来充满坎坷，我当时就想留在你身边一直保护你，可是想不到现在自己都得为了求生四处奔波了......
“答应我，保护好自己，好好的等我回来，好么？”
“嗯......”
罗瑞把她抱得更紧了，声音也愈加温柔：“其实没有这些事我可能也会离开的，我只是个酒馆的孤儿，普雷希典的街头小子，怎么能配得上赞家的小公主呢？虽然因为老夫人的叮嘱赞家人对我和瑟提都很尊重，但是如果说我想和你在一起的话，他们肯定是不答应的。”
“我答应你，我不仅会活着回来，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定成为和老家伙一样的大人物，名正言顺的在整个纳沃利宣布我要娶你！”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擦拭得发亮的铜币到艾瑞莉娅面前，说道：“这是我四岁那年被老头子赶出酒馆之后替他打工挣的第一个铜板，我一直把它存得好好的当我的幸运币。我没见过父母，也没有什么家传的东西送给你，这个就当一个信物，虽然我不是个幸运的家伙，不过还是希望它能把我为数不多的运气多分给你点。”
艾瑞莉娅伸手接过那枚铜币，他有些忐忑的说道：“收了可就是我的人了！”
“知道啦！”
艾瑞莉娅应了一声，把铜币郑重的收好。
她双手伸到背后，从头发上解下了一根红色的发带，仔细地给罗瑞绑在手腕上。
“奶奶说红绳能捆住一个人的心，我给你牢牢系住，这样你就一定会回来找我了！”
罗瑞抬起手臂，月光下手腕上的红绳似乎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好看极了。
艾瑞莉娅从他怀里站起身来，双手捧起他的脸庞，小脸微红，终于鼓起勇气在他额头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一下。
“记得你说的，一定要好好活着回来！”
小艾莉好像用光了自己的勇气，说完就飞快跑回了族徽后面的屋子里。
罗瑞看着她窈窕的背影，似乎还有几滴晶莹的东西落在了地上......
罗瑞离开赞家庄园的时候，才发现瑟提一直在门口等着没有离去。
“结束了？”
瑟提从地上站起来，走向罗瑞。
“嗯，还送了个定情信物呢！”
他扬了扬手腕上的红绳。
瑟提哈哈大笑，拦着罗瑞的肩膀和他拥抱在了一起。
“你也知道我不会说话，瓦斯塔亚人认定了的东西一辈子都不会变，你救过我的命，我当你是兄弟，不论你在哪里，只要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去！就算明天你要我和你一起，我也绝不会推脱！”
罗瑞拍拍他的后背，说道：“行了，咱们两兄弟还用说这些？这注定是我自己的旅途，你就好好留在这里，努力变强带着你母亲光荣回归瓦斯塔亚，可别等我回来的时候落后太多哦！”
瑟提说道：“放心，下次再见的时候，一定不会让你挡在面前让我们先走了！”
罗瑞与他分开，盯着他的眼睛：“答应我，替我保护好她！”
瑟提握拳击胸，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没倒下之前，她一定不会有事！”
罗瑞搂着他的肩膀，大笑道：“好兄弟！今天我请客，咱们去老头子那里好好喝一杯！说起来这么些年咱俩每次喝酒都精打细算的，这次喝个痛快！”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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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里，瓦里安正踩在桌子上和莉莉丝拼酒，瑞兹和老雷诺在一旁起哄，老雷诺告诉她要离开的消息后，她执意要来送他们一程。
她看到罗瑞和瑟提到了门口，脸上带着两团红晕，拎着酒瓶就迎了过去。
“小罗瑞，姐姐从小看着你长大，你都没和姐姐好好喝过酒，这次可一定要陪我好好喝一顿！”
罗瑞笑了笑，和瑟提接过她手里的酒一起加入了战局。
他们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老雷诺的酒柜都空了大半，到后来莉莉丝甚至不顾形象的掀起裙摆，露出白生生的长腿和瓦里安一样踩着桌子划起拳来。
最后还能站着的也只有体魄强大的罗瑞和瓦里安，没有变成龙身的老雷诺酒量和老魔法师差不多，甚至还不如莉莉丝。
瓦里安打了个酒嗝，看着罗瑞说道：“小子，我把暴风剑放在了你的行囊里，你游历大陆早晚会知道狮心瓦里安这个名字意味着些什么，暴风剑代表着我的传承，你可别堕了我的名声随便拿出来砍几个混混。”
罗瑞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说过几百遍了，知道你瓦里安大爷威震天下，这些年我就没用那把剑，除了那次送乌兹过去。”
瓦里安突然走到他的面前，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老头子不让我告诉你，其实我在你身上留下了我的力量种子，你修行中会有我的感悟少走很多弯路，说你是天才也不为过，你可不能懈怠，浪费老子一片苦心。”
罗瑞有感于他们俩居然暗中为自己做了那么多考虑，诚挚的说道：“谢谢你，瓦里安......师父。”
瓦里安楞了一下，这么久以来，罗瑞还是第一次叫自己师父，他抬起独臂揉了揉罗瑞的头：“小子，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就去弗雷尔卓德的暴风城，你是我的弟子，那里就是你第二个家。”
罗瑞点点头：“我记下了。”
瓦里安拿起酒瓶和他碰了一下，大笑道：“广阔的瓦罗兰大陆才是男人的舞台，勇敢前行吧小罗瑞！”
清脆的碰撞声响彻酒馆，仿佛预示着新时代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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