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夜谈
艾瑞莉娅已经带着罗瑞和瑟提把整个庄园走了三圈了，赞家的庄园虽然精美华丽，可是这一遍遍下来也有些烦了，艾瑞莉娅后来都懒得开口介绍了，只是木然在前面走着。
在他们快要无聊死了的时候，瓦里安终于从宴会厅出来了，瑞兹跟着他找到了还在庄园里闲逛的三人。
瓦里安对着罗瑞和瑟提招了招手：“走吧两位，今天的功课都落下了，现在都半夜了也没法儿继续，赶紧各回各家，本大爷要休息了。”说罢也不理会他们，自顾自的往门口走去。
瑟提赶紧跟上，罗瑞犹豫了一下，在艾瑞莉娅身边没有迈步，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艾瑞莉娅哪里不知道他想的什么，冷哼一声递给他一个精美的小布袋。
“拿去！这是答应你的赌注，愿赌服输，二十个金币一个不少！”
她撅起嘴，扭过头去不想看罗瑞。
罗瑞接过沉甸甸的布袋，转到艾瑞莉娅面前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谢谢你哟，美丽的小艾莉，你拿出金币的时候可太好看啦！”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追赶瓦里安而去，还抬起手摇了摇给艾瑞莉娅道别。
艾瑞莉娅停在原地被他说得忽然脸红了，她狠狠地跺了跺脚：“这个可恶的混蛋！那可是我攒了好久打算买好些东西的......”
罗瑞追上瓦里安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已经走到门口了瑞兹还是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这个老魔法师一直让他觉得很摸不透，尤其是他那个诡异的读心术更是让罗瑞不想和他多相处。
到了庄园门口他忍不住对瑞兹说道：“那个...尊敬的魔法师老爷，都到门口了就不用再送了，时候不早了您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没等瑞兹回答，瓦里安先急了：“等等！你叫他什么？魔法师老爷？！还尊敬的？！臭小子，你怎么不叫我尊敬的瓦里安大爷？怎么，老子是地位要比这个老家伙低一些么？”
罗瑞已经知道瓦里安和这个赞家都很尊敬的老魔法师好像是老朋友，而且从老夫人对他的态度来看瓦里安的身份显然没那么简单。
要是以往罗瑞可能反讽他几句你个经常欠酒钱的老无赖，但是现在他却不敢。原因很简单，显然老魔法师要和他待很长一段时间，瓦里安无疑就是他这段时间的护身符。
一时间他有点两难，要是真叫他大爷，开了这个头以后可就改不过去了。
瓦里安看出了他想法，怪笑道：“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第一次看见他怎么想的，是不是叫他紫光头老变态？哈哈哈哈，你不用这样看着我，现在我给你个选择，怎么叫我就怎么叫他，或者直接叫他老家伙。你别怕，有老子给你撑腰，你就是叫他大光头他都不能拿你怎么样。”
瑞兹气得胡子都立起来了，他怒道：“瓦里安，你都多大的人了还争这个！”
瓦里安一副欠揍的表情：“我乐意。怎么了？凭什么你老家伙要比我高级一点？听好了罗瑞，以后你就叫他老家伙，别怵他，不服就让他和我打一架，论起打架老子还没怕过谁呢。”
瑞兹无奈的摇头，瓦里安盯着罗瑞，抬起下巴指了指瑞兹，罗瑞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那个，老...老家伙，都到门口了，你不是想跟着我们回去吧？”
老魔法师好像被他气到了，没有回答，冷哼一声走到前面去了。
瓦里安哈哈哈哈大笑，把罗瑞的头发搓成一团。夸到：“好小子！不枉我今天费力气来给你出头，以后就这样叫他！”
他快步跑到瑞兹身边，边走边说：“老家伙，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搞得好像你认识路一样！”
瑟提见状终于有空靠近罗瑞，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低声说道：“罗瑞，你是真的胆肥，今天那个小妞可是说了他会在赞家教导咱们一段时间，以后可有你受的了。”
罗瑞心情大坏，这两个大爷现在可是一个也得罪不得，自己又有什么办法？他踹了瑟提一脚：“赶紧滚，这会儿酒馆里也没吃的了，你再不回去又得被你那死鬼老爹揍了。”
瑟提嬉皮笑脸的招着手，走到街口和罗瑞道别回家。
瓦里安的家在哪里没有人知道，他总是傍晚来到酒馆，半夜打烊了就离开，第二天又会准时到来，没有人知道那段时间他在哪儿、做些什么，就连罗瑞也只有每天在后巷等着他的到来，他也从来没有带罗瑞去过他的住处。
罗瑞本以为瓦里安会带着老魔法师去他那神秘的家里谈些什么，可是走了一路发现这分明就是回酒馆的路，现在这个点酒馆应该打烊了，他们难道还打算去叫醒老雷诺喝几杯？
到了酒馆门口罗瑞惊讶的发现，以往这个时候老雷诺已经在阁楼上呼呼大睡了，但是今天酒馆还是灯火通明的样子，奇怪的是，平时那些打烊了都难赶走的酒鬼们却一个都不在。
三人走进门里，偌大的酒馆里空荡荡的，只有老雷诺坐在吧台后面，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们会来，台子上已经摆了四杯酒，而他自己正端着瓶格罗格一口一口的喝着。
他看见了门口的罗瑞三人，淡淡的说了句：“来了？过来坐吧”
瓦里安和瑞兹毫不惊讶，坦然走到吧台前面寻了个椅子坐下，罗瑞也一脸茫然的照做。
谁知道他刚一坐下，老雷诺就一瞪眼吼道：“滚你的蛋，让你坐了么？赏你一杯酒，喝了赶紧给我滚去你的狗窝里睡觉，大人说话你个小屁孩掺和个什么劲儿！”
又来了！今天瓦里安也是这样说，他们三个到底有什么秘密一定要支开我？罗瑞心中不忿却也不敢开口忤逆老雷诺。
哼，小爷还不伺候了！他一口干了杯里的酒，放下杯子扭头就走。
“砰！”
罗瑞好似发泄一样狠狠地摔上了大门，他可不敢偷听什么，那个老魔法师在赞家隔那么远都能发现他，何况就这么大的酒馆？
一溜烟跑到后巷自己的破棚子里，从来都是懒得多想的他也不去深思，正好酒劲儿上来了，裹着破毯子浑身暖洋洋的沉沉睡去。
罗瑞离开之后，瑞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赞叹道：“雷诺，你的酿酒技艺还是那么棒，整个大陆只有你不论在哪儿都做出带着比尔吉沃特气息的青柠格罗格。”
老雷诺没有理会他的夸赞，说道：“行了行了，每次你夸我就没有什么好事，隔着三条街我就闻到那你身上那该死的味道，我猜你们俩一起过来之前想必已经叙过旧了吧。你来到艾欧尼亚第一天我就知道了，我一直躲着你，想不到你还是找到普雷希典来了，真是阴魂不散。”
瓦里安忍不住插嘴道：“你这话说的，好像老家伙过来是为了你一样，我说老雷诺，你是不是太自恋了，总觉得姑娘们都喜欢你就算了，怎么，现在就连这个老家伙你也要幻想一下？”
老雷诺丝毫不吃亏，回道：“他是为了什么来艾欧尼亚我会不知道？你个王八蛋在我这里蹭了多少酒心里没点数是不是？现在还反过来恶心我几句，看来你上次打赌输给我的臻冰我要早点要过来了。”
“哎呀，我们这关系，罗瑞小子就像你儿子一样，现在又是我的弟子，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算起来咱们就是两兄弟啊，算那么清楚干什么，真是的！”
“滚蛋！你少和我攀亲戚，欠的酒钱补上，臻冰也赶紧给我送来！”
“两兄弟说这些干嘛！见外了见外了啊！”
瑞兹见他俩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了，赶紧咳嗽一声打断了他们。开口说道：“我们三个也是老朋友了，说起来咱们的目的也算殊途同归，之前我和瓦里安谈过了，现在就是来和你商量一下。你收养的那个孩子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我希望能在不久之后带上他继续我的旅途。”
“你倒是真不见外，一过来就要把我养了十几年的娃带走，就因为他对你来说至关重要？他对我来说还至关重要呢，老子的下半辈子就全靠他养老了，凭什么让他和你走加入你那生死未知的旅途？”老雷诺问道。
“老哥啊，严格说起来你也不算养他，倒是他这些年给你干了不少活儿...”
老雷诺一瞪眼，瓦里安立刻讪讪闭嘴。
他这才继续说道：“你懂个屁，老子那是教他生存的道理，这个世界就要变了，要是他没有点能力怎么活得下去给我养老？所以我才舍得那瓶酒给他做拜师礼让你教他武技...”
瑞兹听到他的话，心中一动，赶紧问道：“艾卡西亚那边...也出问题了？”
老雷诺点点头：“那些怪物的适应能力惊人，封印的力量越来越弱了，大陆各地也出现了虚空传送门.......”
“他的父母......是抵抗虚空入侵的英雄，他生来就带有那些生物的特征，这些年在我的刻意引导下压制住了他体内的那股力量。而他也是大陆上少数能穿越封印的人了，所以我一直在培养他，希望在时机成熟的时候把他送到那个地方，从根源解决问题。”
“等一下！”
他突然抬头看着瑞兹，一字一顿的问道：“你那个‘也’是什么意思？”
瑞兹很无奈的开口：“世界符文，我渐渐无法控制了，而且窥视者越来越强，我已经开始感觉到吃力了。瓦里安那边......想来他也给你说过了。”
听完这句话三人同时沉默了，老雷诺喝了一大口酒，声音变得苍老而疲惫的说道：“真是个多事之秋，瓦罗兰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
瓦里安叹了口气：“唉，你说你们图什么呢？我是生来就带着这个使命逃不掉，你们两个老家伙又为了什么？都这个年纪了，好好养老让那些年轻人去操心不好么？”
瑞兹摇摇头：“荆棘结社仅剩我一个人，我的一生都将为了荆棘结社的目标而奋斗，亲眼目睹过家乡灾难的我，绝不会让那种事再重演。”
老雷诺也说道：“我的族群在那次入侵中几乎灭绝，我曾在索尔面前起誓，我会用我的生命去对抗那些怪物，而且从来不缺少前赴后继奔赴艾卡西亚的先驱者，我绝不回头！”
瓦里安突然笑了：“嘿，我就知道你们两个老家伙都固执得很，不过瓦罗兰大陆正是因为有了我们这些人才那么可爱嘛！先贤们直面那些灾难都度过了，强如你我三人，总不能输了前人吧。更何况，罗瑞小子还是咱们最大的希望啊！两个老头子，别那么悲观了。来！干了这杯酒，敬我们伟大的使命！”
瑞兹和老雷诺闻言也笑了，多年平淡的心里也生出了一股豪气，三人同时举杯，酒杯清脆的碰撞声响彻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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