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嚣张的瓦里安
门口站着的赫然便是罗瑞的便宜老师，老雷诺酒馆的头号打手头瓦里安。
他那把随身的宝剑送给了罗瑞，今天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根铁棍，一如既往地扛着在肩上，吊儿郎当的嚣张模样仿佛这里不是赞家的宴会厅而是普雷希典的街头。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门口迅速被赞家的护卫们包围了，其中有一个鼻青脸肿的队长赶紧向面色阴沉的老夫人禀报：“老夫人，这个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在庄园门口叫嚣要我们把他小弟还给他。今天的典礼已经结束了，赞家的庄园不会留下闲人，怎么会有这个痞子的小弟在里面，我们当然不让他进来了，谁知道他急了直接动起手来，一路打到这里，属下无能，没能阻止他。”
说着护卫们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看来长久的安逸日子也让赞家养了不少闲人，居然区区一个人都能一路打到宴会厅，我在想是不是今天他要挟持我和小艾莉你们也无能为力？”
老夫人冷着脸，让她愤怒的不是瓦里安的嚣张而是赞家护卫们的无能。
侍卫们都涨红着脸不敢说话，纷纷对瓦里安怒目相向。
瓦里安此刻已经发现了罗瑞，看着他衣着光鲜还满嘴油腻的样子不由得大为光火：“好你个臭小子，老子在外面打生打死还怕你出了什么事，你倒好，坐在这儿吃香的喝辣的？”
顷刻间赞家的人目光都集中在了罗瑞身上，显然希望让他给出一个解释。
罗瑞知道躲不过去了，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对着众人说道：“抱歉各位，这位是教授我武艺的老师瓦里安，他没有什么冒犯的意思，只是每天傍晚我都会准时和他学习，今天因为耽搁了没能过去，他也是担心我的安危，听到了什么消息所以才贸然闯入赞家，请各位见谅。”
“呸！别给自己扣高帽子，老子担心你？只不过想看看谁那么大胆子来触本大爷的霉头，你也别往上贴说是本大爷的弟子。”
瓦里安撇撇嘴，丝毫不给罗瑞面子。
老夫人面沉如水，即使是她的修养也有些忍不住发怒了，眼前这人丝毫不顾及赞家的人，就这样大咧咧的闯进来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和罗瑞谈话。
罗瑞是瑞兹选中的人，理应得到赞家的礼遇，可瓦里安又凭什么如此嚣张？更何况今天瑞兹还在这里，若是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难免让赞家在他心中的地位打了折扣。
老夫人看着瓦里安缓缓开口：“这位先生，我理解你担心罗瑞的心情，但是你这样闯入我赞家，若是不给出一个交代，那岂不是让外人以为赞家在普雷希典是谁都来得去得的地方？”
瓦里安也来了兴致，笑着回道：“哦？交代？那你想怎么办？既然小罗瑞没事我也不想为难你们，本打算赏个脸吃个饭走了就算了，现在看来您老人家是打算...找找场子？”
老夫人摇摇头说道：“先生言重了，既然你是罗瑞的老师，那我们也应该以礼相待，侍卫们无能却也不应该怪你。只是今天我赞家这么多人在这里，那些护卫虽然无能却也是赞家的门面，你这样揍了他们一顿，难免有人心有不服，希望先生能不吝赐教一下赞家好胜的年轻人们。”
“行了，不用说那些场面话，不就是打架吗？你们随便出几个人，我接着就是了，要是输了我拍拍屁股走人，明天带上汤药费登门道歉。要是没人打得过我，那也没事，我吃个便饭把罗瑞小子带走就是了。”
瓦里安眼神挑衅的扫视着场中的人群，丝毫不惧。
“母亲大人，让我去试试看吧。”
一个面容俊朗的中年人上前开口，宴会开始之前的介绍中罗瑞知道了这个人正是赞家当代家主，艾瑞莉娅的父亲泰瑞尔。
老夫人微微点头：“泰瑞尔，那就由你向瓦里安先生请教一下吧，侍卫们不济事，你可得让他好好领会一下赞家的武艺。”
泰瑞尔给老夫人行礼后转身一步步走向瓦里安，他每走一步就有一把无柄的利刃从身后飞出，等到他走到瓦里安面前，利刃已经在他身后形成了一个和赞家族徽一样的圆形图腾。
他向瓦里安缓缓伸出手。
“请赐教！”
瓦里安打量着泰瑞尔，说道：“这就是赞家的利刃之舞？我总是觉得这是女人的武技，你一个大男人用起来怪怪的，不过看起来还有那么点意思。”
他好像有些认真了，扔掉了手里的铁棍，他抬手招了下，气机牵引之下旁边侍卫的铁剑就飞到了他的手里，他单手提剑直指泰瑞尔。
“来吧！”
泰瑞尔抬起双手，身后的利刃在双手环绕，他低喝一声，不断飞旋的利刃一个接一个地向瓦里安攻去，利刃速度极快，周围的人只见一个个飞刃的残影，在瓦里安和泰瑞尔之间不断往返。
瓦里安手里的铁剑舞得密不透风，不断传来“叮、叮、叮”的刀刃碰撞声，明明人眼难以捕捉着的飞刃他却都格挡了下来。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相比于让人眼花缭乱的飞刃，瓦里安的动作却能一个个地捕捉到，就好像那些艺伎在表演剑舞一样生怕身边的人看不懂故意而放慢了动作！
两个人极不协调的速度让周围观战的人看得极为难受，只看泰瑞尔这里还好，可瓦里安那边看久了就让人有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那是大脑感知和感官体验相悖的表现。
在战局中的泰瑞尔也感觉到了这种差异，相比于场外人他的感受更加直观，瓦里安的动作不是故意的，他出手就是这个速度，但是却很不合理的都招架住了所有的飞刃。
泰瑞尔还发现他在慢慢适应飞刃攻击的节奏，甚至，他感觉瓦里安的动作越来越慢了！虽然瓦里安一直都是忙于格挡的样子，但是泰瑞尔有种直觉，这个男人只是不想进攻，如果他动起来的话，眼前的飞刃似乎他能一击即破！
瓦里安也眼神玩味的看着泰瑞尔，好像在说：赞家的利刃之舞，就这？
泰瑞尔心中恼怒却也不敢着急，他知道自己不能露出丝毫的颓势，不然瓦里安抓住机会肯定能把自己一击打倒。
他深呼吸压下心中的情绪，在飞刃回到自己双手之际没有再次让利刃攻击，而是控制飞刃在身前排成三角形，尖头直指瓦力安。
随后他动了，他的身形带着利刃向瓦里安冲去！
“是利刃冲击！泰瑞尔怎么能用出这招！”
“这个痞子，居然逼得泰瑞尔要用利刃冲击才能取胜？”
“对这个人用利刃冲击是不是太过分了？怎么说他也是罗瑞的老师...”
看见泰瑞尔的动作，赞家人已经议论开来，大多认为对瓦里安用这招有点小题大做了。
老夫人也皱着眉头，如她所说她并不想将瓦里安如何，只是想给他个教训而已，可是泰瑞尔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如果只是简单的训诫一下又怎么会用处利刃冲击这样的杀招？
罗瑞却看的眼前一亮：这招式，和在演武场艾瑞莉娅用的那招好像！
瑟提显然也发现了端倪，同样紧张的看着场中。
艾瑞莉娅更是惊讶的捂着小嘴：这对师徒怎么都得体会一下利刃冲击的攻势？
果然，泰瑞尔在攻击被瓦里安毫不意外的格挡下来后飞速后撤，然后又是同样的姿势再次冲击而去。
瓦里安没有丝毫慌乱，轻松举剑格挡，当他想趁机攻击一下的时候发现泰瑞尔已经闪身回撤了。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刺空了的铁剑，轻声笑了笑。
“有意思...”
场中陷入了罗瑞在后院和艾瑞莉娅比试一样的情况，泰瑞尔不断地进攻后撤，瓦里安一副疲于格挡的样子。
罗瑞发现在一次次的冲击之后泰瑞尔的飞刃开始散发银光，并且随着攻击次数的增加光芒越来越亮，而瓦里安也和他在后院一样开始展现出了应对吃力的样子。
反观泰瑞尔却越战越勇，好像剑刃的银光越闪耀他的力量和速度越来越强，而且增幅的程度比起艾瑞莉娅徒手使出要大得多！
场中剑刃的碰撞声越来越清脆，瓦里安第一次被击得后退，他反应极快稳住身形再次出剑应对。
这个招式，似乎有没有飞刃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泰瑞尔的身形已经和开始的飞刃一样出现了残影，能看见的只是耀眼的银光不断地冲向瓦里安然后闪回，而瓦里安手里的铁剑也发出了银白色的光芒——他往里面灌注了斗气。
想来也是，普通的刀剑在泰瑞尔如此高强度的攻击下早就不堪重负了，也只有他精纯的斗气才能让铁剑支撑到现在。
可是他现在也不好受，额头已经微微见汗，每一次的格挡也不如当初的闲庭信步了，细心的罗瑞甚至发现他握剑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了。
在泰瑞尔又一次攻击闪回之后，他手里的飞刃已经变成了一团耀眼的银光，奇怪的是他这次没有再次飞速攻去，而是停下来看着瓦里安欲言又止。
瓦里安发现了他的动作，抬头看着他说道：“我猜这一击是你的极限了吧，赞家的利刃之舞确实有不凡之处，我想这一击的威力想必比前几次加起来还要大吧。怎么，你是顾忌我接不下来出事了让罗瑞对你们心生怨愤？要是这样你大可不必担心。”
他转头看着罗瑞说道：“罗瑞小子你听着，若是我瓦里安若是技不如人输了，哪怕被人砍成残废，你也不必想着替我报复什么的，以后安心跟着赞家学武技好了。”
罗瑞没有说话，泰瑞尔则看了看老夫人，似是向她请示，老夫人沉吟了一下，对着泰瑞尔点点头。
这个人确实有不凡之处，但是他如此嚣张，也该有一下惩戒！相信泰瑞尔能收手不至于杀了他，之后若是有什么伤残，多给些补偿就是了。
得到老夫人的许可后，泰瑞尔不再多言，手里的飞刃银光闪耀再次冲了过去！
“先生，小心了！”
奇怪的是这次瓦里安没有再做出防御的样子，他横剑在手，右脚后撤一踏，大厅的人感觉似乎地面都震颤了一下，随即他手里的铁剑也光芒大盛，还是和之前的慢动作一样，缓缓地对着泰瑞尔攻来的方向直刺而去。
“叮！”
一声清脆的金铁碰撞声传来，瓦里安的剑尖和泰瑞尔飞刃接触的地方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而刺目的光点，那个光点给人一种扭曲的感觉，好像并不在这个空间里一样！
光点一闪而逝，大厅里只有少数的人捕捉到了这个异象，罗瑞他们三个天赋异禀的孩子就是其中之一。
扭曲的光点消失后便是肉眼可见的强力冲击波扩散开来，战局周围的侍卫被震得东倒西歪，在冲击波即将到达餐桌的时候，一直沉默的瑞兹一挥手，一道无形的屏障扩散开来，将冲击波消弭于无形。
等到众人回神往场中看去，泰瑞尔的飞刃已没有了闪耀的银光恢复成刚开始的样子，不一样的是飞刃并没有盘旋在泰瑞尔身后，而是一片片散落在地上。
瓦里安手里的铁剑也没有了剑身，只剩一个光秃秃的剑柄握在手里。
让人瞠目的是，此刻这个剑柄正抵在泰瑞尔的胸口。
泰瑞尔双手微微颤抖的垂在身侧，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还在翻涌的气机，苦笑着开口道：“是我输了...”
宴会厅里随着泰瑞尔的开口一片哗然。
“天呐！怎么可能！泰瑞尔居然输了？！”
“那可是利刃冲击快到极限的一击啊，他到底是什么人？普雷希典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如果连泰瑞尔都打不过他的话，那岂不是今天他想做什么没人能难住他了吗？”
“哼，那可未必！利刃之舞可不只是利刃冲击这一招，换了其他招式，不一定他能取胜。”
周围的人对这个结果显然充满了惊讶，开始对此议论纷纷，比起泰瑞尔的失败，也开始有人担心起了瓦里安的来意。
瓦里安却一反常态没有在胜利之后嚣张发言，而是丢掉剑柄看着泰瑞尔，摇了摇头道：“不对，我能感觉到那一击不是那个招式的极限，赞家的战舞不应该只是这样的。”
泰瑞尔有些惭愧的看着散落在地的飞刃。
“那一击确实不是利刃冲击的极限，但我无能，却是我迄今为止的极限了。”
瓦里安闻言一脸失望，他好像打起了兴致，转头扫视着大厅里的赞家人，指了指泰瑞尔。
“你们有没有比他更厉害的？再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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