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酒馆的孤儿
“喂！老头子，今天的活儿也干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给我结工钱了。”
瓦罗兰大陆东部，艾欧尼亚圣都普雷希典的一个酒馆里，劳累了一整天的小罗瑞刚打扫完打烊后一片狼藉的酒馆，累得趴在椅子上，对着柜台的老雷诺喊道。
老雷诺正专注的看着收拾酒柜的兔女郎莉莉丝姑娘，有些恼怒的看了他一眼，似乎被扫了兴趣，骂道：“催什么催！老子还会少了你不成。”
冰冷的寒风从酒馆的大门里灌了进来，他紧了紧身上的皮袄，继续道：“这该死天气！臭小子，你是不是不长眼睛？去给我把门关上！”
罗瑞撇撇嘴，瘦小的身影快步跑到门口关上了大门，马上又缩回了火炉旁的椅子上。
老雷诺笑眯眯的看着身材婀娜的莉莉丝姑娘，说道：“莉莉丝啊，这么晚了一个人回去可不太安全，外面又这么冷，要不留在酒馆里过夜得了，阁楼上的大床可宽敞了，又暖和又舒服。”
莉莉丝甜甜一笑，放好最后一瓶酒，说道：“不用了雷诺大叔，普雷希典还是很安全的，我比较习惯回家睡。”
她走到门口，对着罗瑞挥了挥手，清丽的脸上满是温柔的神情：“小罗瑞，明天见咯，早上姐姐给你带肉饼吃。”
罗瑞也笑着挥了挥手：“莉莉丝姐姐再见！”
莉莉丝离开了半天后，老雷诺还是看着门口傻笑，一口又一口的往嘴里灌酒。
罗瑞跑到他面前，顺着椅子爬到了柜台上，说道：“老头子，人家估计都到家了你还看呢？！我饿了，赶紧给我点吃的和今天的工钱。”
老雷诺这才回过神来，弯腰从柜台下面拿出了一些面包和肉干，想了想，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瓶晶莹剔透还冒着寒气的烈酒，小心翼翼的倒了一小杯，他把这些东西都放在托盘上，推到罗瑞面前。
“吃吧，今天收入不错，按照老规矩，赏你一杯青柠格罗格。”
罗瑞咽了咽口水，早就饿了的他开始狼吞虎咽起来，风卷残云一般吃完了托盘里的食物后，他往手里哈了口气，端起那杯冒着冷气的烈酒，一口就喝了下去。
“唔.....”
烈酒入口后身上传来暖洋洋的感觉，罗瑞舒服的不由得呻吟了一声。
虽然这个酒看起来寒冷无比，喝下肚后却只有嘴里有些冰凉的感觉，整个身体反而开始发热，在这种寒冷的冬天没有比睡前来一杯青柠格罗格更舒服的事了。
老雷诺丢给他两个铜板，他赶紧接住仔细的揣在怀里，小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小子，你攒了多少钱了？”
罗瑞马上捂着胸口，警惕的问道：“你想干嘛？”
老雷诺看他那个守财奴的样子，骂道：“老子还会贪你那几个铜板？天越来越冷了，过几天我要去裁缝铺里整个大棉袄，你要是钱差不多了老子就多少贴点给你也置办一件。”
罗瑞想了想，试探着问道：“二十个银币够不够？”
“噗！”
老雷诺喝到一半的酒直接喷了出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小子是不是干活干傻了？二十个银币按你的尺寸够买三件了，你还问够不够？”
罗瑞认真的说道：“过几天不是老头子你的生日了嘛，我反正也没见过爹妈，你把我捡回来，你的生日就算是我的了，算起来我也十岁了，给你买个礼物也是应该的，虽然这些年你都是在剥削我。”
老雷诺莫名有些感动，不过还是没有什么好语气：“呸，你懂个屁，老子那是为你好！行了行了，你的心意我领了，老子也不占你便宜，你明天拿十个银币，我去给咱俩一人定做一件。”
“好勒！话说我今年十岁，那老头子你多大了？”
老雷诺摆摆手，不耐烦的道：“老子几百岁行了吧，赶紧滚回后巷去睡觉，记得给我关上门。”
罗瑞权当他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跳下椅子，一溜烟跑到了门口，顺手把门带上，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顶着凛冽的寒风缩回了酒馆后巷自己的小窝里。
这个普雷希典的孤儿印象中就没有父母的样子，从他记事起就是待在老雷诺的酒馆里，他隐约记得很小的时候，老雷诺总是把他抗在肩上，坐在酒馆的柜台后面喝着烈酒，对着那些粗犷的佣兵们大喊大叫，还时不时调戏一下酒馆里漂亮的兔女郎们。
一段很温馨的父子时光是吧？
不过他稍微大一些的时候，一切都变了，从他学会走路并且走出了酒馆大门之后，老雷诺突然就从一个慈祥的养父转变成了万恶的奴隶主。
用那个老混蛋的话来说就是有能力出门的孩子，就不应该再给吃免费的午餐。
同时他也高调的宣布这小子不是他的儿子，就是一时起意捡来的孤儿而已，不用给他面子对罗瑞特别关照。
所以四岁那年踏出酒馆的门口，是罗瑞至今为止最后悔的决定，没有之一。
从那以后，他想要吃饭，要么就是给那些来喝酒的武者和佣兵们端酒擦鞋，要么就是给酒馆里搔首弄姿的兔女郎们跑腿拉客，再或者，在酒馆打样以后拿着比自己还高的扫帚陪着老雷诺打扫一下残局，每次结束的时候老雷诺会赏他些铜板和一杯青柠格罗格烈酒——当然是在打扫完累得躺在地板上的时候。
罗瑞第一次喝酒只觉得被老雷诺骗了，酒一入口，辛辣的味道让他一个劲儿的咳嗽，而老雷诺则哈哈大笑，告诉他慢慢的他就知道这个东西多好了，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之后的每个冬天，罗瑞最大的愿望就是睡前能来一杯格罗格烈酒，带着暖和的身子蜷缩着入睡。
总之，如果没有干活的话是从来不会从老雷诺手里讨到任何一点食物的，他的住处也从老雷诺的阁楼被赶到了酒馆的后巷。
嗯，善良的老雷诺还给了他一床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破毯子。
罗瑞从街头捡了一些茅草和木板之类的东西给自己搭了一个简陋的小窝，还从圣都周围的高耸石柱上偷偷凿了一些银曜石挂在顶部，让他的小窝在夜晚也有淡淡的微光。此刻他正裹着破毯子，借着微弱的光线从怀里掏出两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布袋，咧着嘴开始数这些年他攒下的银币和铜板。
他不知道的是，后巷的入口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三个高大的身影，皎洁的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映在雪地上，拉得长长的直到罗瑞的小窝面前。
“头儿，就是这里，是不是个好地方？”
为首的那人点点头，说道：“不错，遮风挡雨，还能偶尔找到半杯烈酒。只是......里面那个小子有些碍眼。”
另一人说道：：“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让他滚出去不就得了，要是不同意，揍一顿再丢出去，我可是知道这小子在酒馆里每天就有几个赏钱的，正好给头儿带我们去吃点好的。”
三人对视一眼，狞笑着向着后巷尽头那个简陋的窝棚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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