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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平定宫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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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离开寿安宫,只带着两个侍卫,前面是环伦打着灯笼照路。很快,楚王到了勤政阁。勤政阁是先王建国时建造的一件两层阁楼,是历代楚王下朝后批阅奏章的地方。楚王在寿安宫故意大声说他要去勤政阁,是想将对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楚王上了二楼,在御桌前坐下,拿起一份奏折认真的看,注意力却在注意外面有无动静。柳霏霏一直跟在楚王身后,轻身跃上阁楼楼顶,也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过了约小半个时辰,柳霏霏发现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听上去大约有小百号人。他们的动作很轻,像是害怕被人提前发现。到了离勤政阁还有三十步左右停下来,把手里的弓箭拉满,领头的人一声令下,箭羽离弦向阁楼射过来。一阵箭雨之后,已经将箭囊的箭全部射光,随后拔刀在手,一起冲了上来。

阁楼上的楚王早就做好了准备,提前将阁楼上能够挡箭的东西放在窗口不远处,射进来的箭多数都被挡住。即使没有被东西挡住,也被侍卫挡开,并未伤到人。

士兵冲进阁楼,楚王的侍卫早就拦在楼梯口,见人冲上来,立刻射箭反击,顷刻间有四五人到底。士兵见有人受伤,往后退了一些,片刻之后,有十几人持着盾牌上来,没有盾牌的扬着刀跟在后面。楼梯不算多宽,只能三个人并肩上行。前面十几人持着盾牌挡箭,很快就要攻上来。楚王身边只有两个侍卫,眼见反贼就要攻上来,飞身上前踢中最前面三人的盾牌。

楚王身边的侍卫都是高手,一脚踢中盾牌,盾后的人根本无法抵挡,立刻摔倒在地。前面的人摔倒,后面的人被前面的人一拌,好些人跟着摔倒。叛军将领一声怒吼,指挥后面的人继续进攻,又有十几人踩着之前摔倒士兵的身体攻上来。两名侍卫一个用箭还击,一个挡着楼梯口不用士兵上来。那楼梯口本来就很窄,一个人守着下面的人很难攻上来,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进攻了一盏茶的功夫,叛军将领见不但无法攻上去,还死伤了十余人,心下大怒。眼见正面进攻受挫,分出三十多人绕到阁楼后面,准备从后面爬上楼。楚王眉头一皱,开始紧张起来。他没想到对手居然来了这么多人,为了吸引对手上当,所以只带了两个侍卫。自己出身行伍,一人对付十来个普通士兵没问题。可是来了这么多,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只怕今日难逃一劫,后悔当初托大,没有多带几人。

叛军没有携带攻城的云梯,好在阁楼不算太高,一人踩着另一人的肩头,基本上可以碰到二楼的角缘,抓住屋檐后顺着爬上去,就可以到二楼的窗户。第一批已经有三四个人爬了上来,楚王打开窗户,觑准一人,一箭将其射了个对穿,顺着屋檐滚落下去。楚王出箭如风,接着又射中了两人。不管他如何快,叛军同时有四五人往上爬,他一人根本抵挡不住。就在几名叛军已经接近窗户,正要翻窗进入时,楼顶上突然闪出一个人影,那几人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已经多了条伤口,鲜血喷射而出,随即摔倒,滚下屋檐。

楚王大喜,起初只道是自己的侍卫到了,定眼看时,发现一袭白衣的美貌少女站在屋檐上,只要下面有人露出头,她的剑就将士兵的头刺穿。楚王再仔细看时,却发现是柳霏霏,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柳霏霏不是在书院照顾生病的父亲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柳霏霏的出现,使得叛军从后面进攻的计划受挫。不过事情已经至此,只有硬着头皮上,柳霏霏再厉害也只有一人,不可能将几十名士兵全部杀死。下面的士兵发了疯似的从几个地方分开往上爬,使得柳霏霏不得不左顾右盼,疲于奔命。即使如此,一番进攻下来,死伤十多人,依然没有一人爬上去。柳霏霏站在屋檐,就如一尊巨石挡住去路,任谁都无法翻过。

突然,一支箭划破长空,向柳霏霏射来。那支箭来的很快,力量极大,伴随着划破长空时“嗖”的声音。柳霏霏一惊,急忙后退几步,用剑将其挡了一下。剑与箭一接触,柳霏霏只觉手臂有些发麻,心头惊骇对手力量居然如此强劲。

那支箭一出,一个黑色身影紧跟其后。柳霏霏将箭挡开后,那道黑色身影已经快到眼前,手中握着长剑直刺柳霏霏的心口。剑多柔软,不似刀般勇猛,故剑法以刺为主。使刀就如猛虎下山,只要被砍中就是重伤,所以用刀以劈砍为主。而剑走轻灵,用剑则需要认准部位,一击致命,否则就算被刺中,也不过是轻伤,这就增加了练剑的难度。武林中有一年练刀,十年练剑的说话,这也是其中缘由之一。

柳霏霏看着对手来的极快,而且上来就是直刺要害,显然是长期练剑之人。眼见对方来的极快,已经来不及躲闪,只得往后一跃,退后了三四步,同时脚下向对方踢出一块瓦片。那人见瓦片朝自己飞来,手腕往回一收,瞬间将瓦片劈碎。就慢了这一下,柳霏霏不但已经有了喘息之机,还有了还手之力,一剑刺向对手的心口,就和对手方才的招式一模一样。

那人大吃一惊,他没想到明明自己一招将柳霏霏逼的手忙脚乱,很是窘迫之时,还能反击。而且柳霏霏的剑来的比自己的还快,力道更强,完全没有躲闪的机会,只有用剑硬碰硬。两剑相交,碰出一阵火光,那人顿觉手臂麻木,手中的剑差点脱手。柳霏霏也觉手臂发麻,不过她反应更快,一剑不中,立刻又是一剑刺出。

那黑衣人武功虽高,好似临敌经验不足,第一剑本来已经胜券在握,看到瓦片后却回剑抵挡瓦片。若是经验丰富的剑客,哪里会因为一块瓦片而放弃击败对手的机会。就算被瓦片击中又如何,不过是受伤,却能击败对手。而他选择抵挡瓦片,却失去了击败柳霏霏最好的机会。柳霏霏这些年在战争中早已积累了丰富的临敌经验,只需要给她一点点喘息的机会,她就能完美的把握。

高手过招,成败只在电光火石之间。那黑衣人一招不中,反被柳霏霏逼的手忙脚乱。柳霏霏也意识到对方武功虽高,却没有临敌经验,起初仗着出其不意还可占到一点便宜,一旦陷入持久战,弱点就完全暴露出来。柳霏霏出手如风,眨眼之间如狂风鄹雨般的刺了十余剑。那黑衣人疲于应对,不料柳霏霏每一剑都是虚招,眼看就要刺到,引得对手抵御时,又回剑刺向另一处。

越是如此,那黑衣人心下越是愤怒,越是急躁,手上完全没有了章法。柳霏霏又是一剑刺出,黑衣人反应过来,估摸着这次还是虚招,索性不理,反而转守为攻,手中长剑反向柳奕刺去。柳霏霏嘴角一扬,一招用到老,将黑衣人刺了个窟窿,鲜血直流。柳霏霏一招得手,身子往后一扬,避开了黑衣人的剑。

那黑衣人被刺了一剑,心下暴怒,直接化剑为刀,向柳霏霏头顶劈下。柳霏霏心下暗笑,对手已经乱了法度,离被击败就不远了。柳霏霏眼见对手将手臂高高扬起,持剑向自己劈来,剑尖一抖,一剑刺中黑衣人的手腕。黑衣人手上顿时没有力气,手中的剑脱手落地。黑衣人后退了几步,左手捂着右手手腕,狠狠的瞪了柳霏霏一眼,转身要逃。

柳霏霏哪里容得下他逃跑,追了上去。黑衣人跃下阁楼,方才落地,柳霏霏已经站在他前面。黑衣人一惊,急忙停下。柳霏霏嘴角一扬,哂笑道:“你逃的了么?”黑衣人后退几步,突然向右侧一闪,脚下急奔。才跑了几步,发现柳霏霏又已经到了面前。如此四五次,不管向着哪个方向,最多跑步上五步,柳霏霏就会挡在面前。那一刻,黑衣人内心崩溃了。他自幼学武,只道自己武功即使不是天下无敌,也不会惧怕任何人。然而和柳霏霏一交手,前后不过几次呼吸的时间就被击败,而且还被像猫捉老鼠般玩弄于股掌之间。

柳霏霏兴许是玩够了,不想再玩,点中黑衣人的膻中穴。黑衣人只觉胸口一阵闷涨,呼吸困难,瘫软在地。柳霏霏一把提起黑衣人,跃上阁楼,将他扔进二楼房间内。此时已经有二十几人闯进了二楼房间,两名侍卫和楚王各自拿着刀对敌。这些士兵都是守卫王城的将士,算得上是楚国最精锐的士兵,近身相搏时战力非常的强。

太监总管环伦一直跟着楚王,虽然武功不高,一时自保倒也还可以。四人被二十人围着,每人身上都是血,地上躺着二三十具士兵的尸体。从叛军开始进攻,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却没有人来救援,说明柳霏霏之前的担心正确,今日在王城值守的基本都是被东太后收买的人。此时没有援军,就凭他们五人要击败一百人,局面非常困难。

柳霏霏不知道黑衣人是谁,只觉得他武功很高,留着应该有用,不然早就杀了。然而当柳霏霏将黑衣人扔进房间之后,叛军将领却全是一颤。柳霏霏并没有注意这些,只想着擒贼先擒王,扔下黑衣人后直奔叛军将领。

那叛军将领武功不弱,与柳霏霏斗的有来有回。不过他到底不是柳霏霏对手,几十招后就败下来,被柳霏霏砍下头。将军一死,下面的士兵哪里还有斗志,纷纷向后退。不只是谁大喝一声:“我们今日是在造反,此时退了只有死路一条。若是奋勇杀了大王,还有一线生机。”士兵一想好像有理,又疯了般冲上来,比方才更狠。

楚王情知他们是被迫造反,只是若不追究,不说心下不平,将来如何管制属下。若是任由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只怕今日不能活着离开勤政阁。思索再三,决定还是先过了眼前一关再说,大声说道:“寡人知你们是被迫,只要放下武器离开勤政阁,寡人将既往不咎。”

叛军前前后后已经死伤了三四十人,楚王等人也是多出受伤,再拼下去只怕难以招架。叛军士兵只想活命,既然楚王已经承诺不杀他们,谁还愿意拼命。叛军中又有人叫道:“别要听他,此时他说不追究,待事情平息后,就会找各种理由杀我们。”楚王眉头一皱,道:“寡人是天子,一言九鼎,岂能说话不算?”那人又道:“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就算你愿意放过我们,朝廷中也有人不会放过我们。”

叛军中已经有人发下了武器,战斗的声响不似之前那么强,柳霏霏耳听着方才说话人的位置,心下此刻就是他在煽风点火,只要擒住他就能平息叛乱。早已分辨出那人的位置,待他话音一落,柳霏霏突然发难,闪入人群中将擒住那人脖子,用力一捏,将那人脖子捏的粉碎。这下动作极快,叛军士兵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人的被柳霏霏杀死。

楚王点点头,道:“挑拨离间之人一死,你们也看到了柳大人的手段,再负隅顽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现在你们放下武器,出了王宫回去睡觉,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寡人绝对不会秋后算账。”

叛军士兵眼见柳霏霏的雷霆手段,心中已经害怕,又听楚王说不会秋后算账。其中有个胆子小的,一声大叫,扔下刀就往外跑。人都有从众的心,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有了两个就有更多的人放下武器。顷刻间,热闹的勤政阁突然就冷清下来。

那黑衣人戴着头套,只留下眼睛、鼻子和嘴,别人认不出他是谁,楚王却能认出来,走到他面前,叹息道:“桓儿,寡人给了你该得的一切,为何还要觊觎不该你的东西。”

那黑衣人就是东太后的儿子,两年前被封为岳阳王的昭若桓。只听他一声冷笑道:“王位本来就该是我的,是你们杀了我父王,抢走了应该属于我的王位。我只是想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何错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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