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前出陇州
房玄龄、杜如晦、尉迟恭等东宫属官也得以站在大殿门口旁听。
看到这，尉迟恭小声说道：“玄武门之变时殿下何等杀伐果断，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却如此束手束脚？”
“就是。”程咬金也小声道，“俺老程看出来了，殿下其实也是主战的，既然主张，杀掉几个主和的，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是吧？”
“这你们可就不懂了。”房玄龄道，“朝堂不是战场。”
“战场上除了自己人，就只有敌人，所以可以毫无顾忌的杀人。”
“但是朝堂上很多时候并没有明确的敌人，而只有持不同政见的臣子。”
“因为臣子政见不同，就要杀死他，那今后朝堂上还有谁再敢提不同的意见？长此以往下去，当政者就再也听不到客观的声音。”
“当年隋炀帝就是因为这个而亡国。”
“治大国如烹小鲜，上位者只能是裁判官。”
“而不能亲自下场参与比赛，所以只能借助封德彝。”
“还是那话，殿下小小年纪，政治手腕却如此老辣。”
杜如晦微微一笑说：“有如此之储君，难道不是我大唐之福吗？”
尉迟恭、程咬金、薛万均等东宫属官却是面面相觑，真有这么复杂吗？殿下真的有想这么多？怕是瞎编的吧？
……
房玄龄当然没有瞎编，他说的是事实。
李承道确实在学着驾驭人心，驾双文武百官。
要想成为千古一帝，光有武功可不行，还得有文治。
所以搞一言堂是不能搞一言堂的，这辈子都不能搞。
所以他不能亲自下场跟裴寂唱对台戏，而只能借助封德彝。
只有等裴寂、封德彝相持不下时，他才能以裁判名义发表最终意见，而且这个意见还不能有明显的倾向。
说真的，这真的很考验李承道的智慧。
但是至少从目前看，局面还是不错的。
连程咬金都看出来李承道倾向于主战，别的官员就更能看得出。
所以，就更加没有人站出来附和裴寂，局面就成了封德彝一票，对裴寂一票，这个就容易处理了。
当下李承道便说道：
“裴大人说的没错，打仗是要死人的。”
“真要是跟突厥大打出手，赢了还好，万一要是打输了，突厥大军进入关中，则京畿道几百万黎庶就要倒大霉！”
“到时候死的就不是几百个，几千个。”
“而很可能是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所以如果能够赔点小钱摆平突厥人，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封大人说的好像也不无道理，突厥人如此猖狂，从每隔数年一犯边，到现在的一年数犯边，何尝不是因为我们的胆怯给了他们更大的信心？”
“所以，要是能一战挫败突厥的野心，再大的代价都值得。”
“难办，真是难办。”李承道连连摇头，“这事着实难办哪。”
兵部尚书任瑰已经揣摩到了李承道用意，当下便出班奏道：“殿下，那不如取一个折中的办法，先试着打一仗？”
“打赢了就往死里死！”
“将突厥人杀一个片甲不留！”
“杀得他们从此不敢南下叩阙！”
“若是打输了，到时候再谴使议和也是不迟。”
“无非就是多给一点金帛财货，反正不伤根本。”
“妥！”李承道一拍御案说道，“任大人这番话，诚老成谋国之言！”
说到这里一顿，李承道又说道：“既然是试着打，那就不能够动用唐军主力，所以十二卫不能动，十二卫仍然留守长安吧。”
“不如就动用本太子的近卫师。”
“还可以试一试近卫师的成色。”
裴寂立刻说道：“太子殿下英明，老臣十分赞同。”
“裴大人也觉得这个法子不错吗？这就好。”李承道欣然道，“那就有劳裴大人、封大人随本太子一起出征。”
“还有想去的，”
“也可以一并去。”
“万一到时候战败了，”
“也能替本太子作证，”
“不是本太子不努力，”
“实在是突厥人太凶残。”
“嘎？”听到这，朝中百官便愣在那里。
裴寂更瞬间石化，为什么要我跟着出征？
但是李承道根本就不给裴寂反应的时间，当即起身道：“就这么定了，待明日本太子便亲率近卫师前出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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