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绿色小弟与石像
残酷的现实逼迫着刘浩，必须有所行动，否则他只能成为一颗与众不同的太空垃圾。
出于谨慎，他先是选择了一个大约只有他一半大的目标。
一击即溃，没有光膜的保护，绿色灵核显得格外的脆弱。
果然是新生的灵核，那种甘醇的味道令人沉醉。
与之前不同，吸收的过程，除了畅快的满足感之外，似乎其中含有一丝杂质。
幸运的是，它没有如刘浩害怕的那样，成为壮大蓝色灵核的一部分，而是以一个小小的绿色灵核的样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像是一个卫星，围绕着他做着圆周运动。
新出现的小灵核上没有暗纹，八个小巧的平面都光溜溜的，显得晶莹可爱。
刘浩稀罕地看着小灵核随着他的意志不断改变着飞行的轨迹，上下翻飞起舞，好不活泼。
一条若有若无的纽带连接在蓝色灵核和小绿核之间，意识可以在两者之间随意流转，两个自己在彼此观察着对方，一种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
细看过去，这条纽带是由两条平行的细线交织而成，如同DNA的链条。
刘浩尝试着用触手摸去，却只是从中间穿过，什么都没有碰到，仿佛纽带只是一个幻影。
没有长短距离的限制，即使刻意让两颗灵核相距极远，依然可以如臂指使，意识同步。
刘浩估算了一下，在排除了杂质之后，灵核形态蕴含的能量强度大约是光团形态的十倍。
那一点点吸收过程中排除出去的杂质，或许正是之前刘浩在银色液体中失败的根源，哪怕真的只有一点点。
当绿色的灵核再次兴奋地躁动起来，向下奔去时，一股久违的吸引力从下方传来，分外清晰和强烈。
历尽千辛万苦之后，重生的希望再一次摆在了眼前，如果不是没有肉体，刘浩简直都要热泪盈眶。
从绿色小灵核的视野里向下望去，闪烁的光斑成千上万，三个大陆上，甚至包括海洋中都有无数呼唤的光影。
既然有机会重新开始，作为一个贪婪和理智的人，刘浩当然不会浪费这个机会，他要以接近完美的姿态迎接新生，而不是草草收场。
稳妥起见，刘浩并没有选择较大的绿色灵核，而是谨慎地一点一点尝试。
果然，随着绿色小灵核的不断状大，下方还在闪烁的光斑也不断减少。
直到最后一次，小灵核已经堪堪超过了蓝色灵核的九成，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下方还在闪烁的光斑只剩下不到百个，零零散散的分布在三座大陆上，闪烁的频率也没有之前那么活跃，貌似已经到了极限。
过犹不及，虽然他已经算是贪得无厌了。
刘浩向下冲去，转眼间就超过无数的绿色灵核。
哪怕下方还传来隐隐的威胁，但他已经无暇顾忌，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挡他重生的脚步。
随着他的下落，剩余的光斑也越来越少，貌似是被其他合适的灵核抢先了一步。
刘浩有点着急，一边加快速度，一边控制着自己的方向，落向最大的陆地。
但却下意思地避开了光斑更为集中的区域，而是选择了稍微偏僻一点，中南部的一片地区。
他的灵魂很特殊，特殊到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这让他不得不谨慎小心。
不得不说，正是这个看似胆小的决定在随后救了他一命。
随着地面越来越近，景物也越来越清晰，刘浩的移动能力也渐渐受到了削弱，速度和灵活性都大打折扣。
这是一片山地与平原交错的丘陵地带，树木高大而茂密，深浅不一的叶子交错辉映。
丘陵间是宽阔平整的田地，被整理成均匀的板块，分外的生动。
镜面般瑰丽的内陆湖畔旁，一个建筑风格高大粗狂的城镇若隐若现。
看着久违的相似地貌和建筑，刘浩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雀跃。
下方还有两个光斑闪烁，离得渐渐近了，刘浩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光斑，而是一个旋涡状的气团，位于上方的开口处正不停伸缩吞吐，迎接灵核的到来。
若仔细观察，两个漩涡形状相似，但并不完全相同。
稍小一点的那个漩涡，整体呈圆柱形，上下粗细均匀，只是在开口处有一个花朵状的小小凸起。
而稍大一点的漩涡虽然也是圆柱形，但下部略微变形，呈现出一个球形底座，如同两个叶片或翅膀紧紧地包裹在一起的样子。
略微挣扎一番后，刘浩还是微微调整着方向，向着较大的漩涡飞去，不过好在并没有看到有威胁的竞争者。
临近重生的希望越来越近，让他的心有些焦灼和不安，更多的则是喜悦和期许。
如同第一次啪啪啪的那一夜，心脏砰砰的就要跳出胸口的感觉。
在距离地面还有千米左右的时候，那种暗中的威慑感越来越重了，仿佛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巨石。
当降至五百米的时候，随着城镇上一个雄壮的建筑物在视野里越发的清晰起来，他也确定了这股威慑感来自何处。
建筑物看起来像个宫殿，内部是宽敞的露天场地，场地中间有一个圆形的祭坛，祭坛上则是一个女人的石像。
石像的面容有些模糊看不清楚，但却莫名感觉那女人的眼睛是在与他对视。
突然，绿色的小灵核变得燥动起来。
刘浩从它那里感受到了尊重、爱戴、眷恋、向往等不同的情绪，交错混杂在一起。
在它的视野里，整座建筑如山岳般高大巍峨，女人的石像则泛着皎洁的莹莹绿光，亲切而又威严，好像在温柔地召唤和喃喃地倾诉。
同时，好像还有一丝疑惑，对刘浩的底细摸不清头绪。
女人的石像好像挥动了一下手臂，一股意念探来。
危险的味道如同封闭室内的催泪瓦斯，充盈周身，尤其令他胆寒的是，这味道与地球外噩梦般的屏障非常相似。
绿色小灵核却再一次自发地做出了选择，它在第一时间解开了自己的光膜，赤裸裸的，毫无保留的面对着石像的查探。
石像的意念只在它的身上一闪而过，完全没有在意，反而却被蓝色灵核的光膜挡在外面，颇有些不快。
刘浩并不敢如绿色小灵核那样心胸坦荡，只能尽力收缩光膜，抵抗意念的查探，同时控制自己的方向，继续飞向漩涡。
就在此时，镇上响起一阵巨大的钟声，还伴随着男人的叹息，女人的低泣和孩子的哭嚎。
一群人陆陆续续走出屋子，全都穿着深色的衣服，汇集到石板铺成的街道上，成群结队的缓缓向石像的方向走去。
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是一个看上去完全由男人组成的队伍。
男人们都显得极为高大壮硕，分成两列，肩膀上扛着一副巨大的石棺，很显然是有人故去了。
刘浩还在保持着警惕，没有多余的精力看热闹，却没注意漩涡的位置也随着人群的缓缓移动发生着变化，距离刘浩越来越近，同时距离石像也越来越近。
这时，一个绿色的灵核从某一座屋顶飘浮了出来，应该就是刚刚故去的灵魂。
只是这位老兄刚刚死去，明显还没有适应，可供移动的触手也来不及发育完成。
随着越升越高，忽然停顿了一下，改变了飘浮的方向，径向石像的位置飞了过去。
石像貌似终于被蓝色灵核的态度激怒，又好像发现了刘浩的秘密，霎时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双眼盯紧了他的方向。
不知道下方的人群是否可以看见，但刘浩却分明注意到石像眼中的绿光越来越盛，就像在积聚能量。
几个呼吸间，绿光凝若实质，化为一道绿色的光箭向这边射来。
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刘浩就被击中，光膜外似乎有火花飞溅。
刘浩如遭重击，已经实质化的光膜再次立功，将绝大多数的绿色光箭挡在外面，只有一小部分漏了进来，让他再次体验到了那熟悉而绝望的痛苦。
他疯狂地催动着八条触手，光箭也如影随形，跟随着刘浩移动的轨迹，连续射来。
只是绿色的光箭与屏障并不完全相同，屏障似乎只是单纯作用于记忆，但绿色光箭却在啃噬记忆的同时，对灵核本身也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短短时间内，已经有五道光箭打到了刘浩，记忆的损失并不多，但发自灵魂深处的疼痛让他有些眩晕的感觉。
经历过银色液体洗礼之后，对痛苦他似乎已经有了一定抵抗能力，趁着还没有受到重创，艰难地向漩涡飞去。
刚刚那个逝者的灵核，也仿佛被石像凌厉的杀机惊醒，不由有些惧怕和疑惑，慢了下来，让石像也察觉到了它的异常，转眼就是一道同样的光箭射来。
瞬间，绿色灵核就被击打得碎裂开来，分成一大一小的两块，被石像牵引了过去。
麻蛋，刘浩简直都要骂娘。
他感觉蓝色的灵核就要裂开了，如果不是出人意料的坚硬，恐怕此时他早与那位倒霉而无辜的老兄同样下场。
貌似是他牵连了人家。
又是几道光箭射来。
终于，伴随着一道犀利的绿光，忙不择路的刘浩被一头轰进了近在咫尺的漩涡里。
看身影，漩涡的主人似乎是一个高大而窈窕的女人。
“咔！”
终究还是没有躲过去，在被光箭击中的瞬间，坚硬的蓝色灵核上发出碎裂的声响，一道细长的裂缝斜跨在它的表面。
然后，刘浩就丧失了意识，陷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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